然而司闫明显跟他一样莫名其妙:“毛?我看这个做什么?”
“额。”叶奇端着自己作为特助的职业操守,耐心劝说:“司少爷这几年学的都是金融,大概对这方面也是有点心得的,不如从这种简单的入手,开始学着处理集团事务吧?”
他一段话说的滴水不漏,既不强迫也不退让,恰如其分的表达了唐宁的意思。
司闫抬手翻了两下文件,眼里露出三分嫌弃,然后一把推还给了叶奇:“你知道我的金融是某人威逼利诱学的,我本意才不是念这个,拿走拿走,我这辈子跟金融气场不合,你们别想拿这个来框我。”
这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对金融的愤懑,真是挡也挡不住。
叶奇无奈扶额看向唐宁。
唐宁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伸出左手朝叶奇比了一个数字,妥协了。
等到叶奇离开,司闫才拽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来,表情里带了两分心虚:“我真不喜欢集团里尔虞我诈的,而且那是你们唐家的产业,我不学行不行?”
他翘起二郎腿,手肘就撑在膝盖上,歪过脸来看唐宁。
司闫的目光纯净,他一向是个眼神清明的俊秀型人才储备,只是有时候不喜欢收拾,所以头发总是显得乱糟糟的,即使已经22岁了,还是喜欢套一件卫衣蹦跶,像十几岁的年轻少年。
微微倾斜的肩胛骨从卫衣领口里露出来,颀长的脖子上是一道淡淡的结痂,那是唐宁抢救那天唐薛傅的拐杖打出来的,还没有好全。
薄削的肩颈下是一段漂亮的锁骨,随着动作陷进去一块,泠泠的白皮下是绝色的模样。
唐宁不禁眼睛一热,有些不自然的偏开视线,左手去碰司闫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在司闫掌心写字。
“那”
“你”
“想”
司闫的手心被划拉的痒痒的,反手握住唐宁干燥的手,一挑眉:“你想问我想干什么?”
唐宁眨了一下眼睛。
“我想毕了业背个旅行包去清迈看孔明灯,听说那每年都有个巨大的灯节,还想去大峡谷看瀑布,或者去欧洲坐热气球,我想做的可多了,就是不想看那些什劳子的文件”
他瞥见唐宁的神色,脖子缩了缩:“干嘛这么看着我?”
唐宁的神色无异,就是眼底有些流光繁花似的剪影,一眼不眨地看着司闫,嘴唇动了动。
司闫下意识地将耳朵覆过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式。
“你没钱”
唐宁说话极其缓慢,几乎每个字都咬着从牙关里挤出来,多日没有发声的嗓音带着暗哑。
“”
司闫气道:“我有钱!”
他再不济还能靠着外公传下来的一双鉴别古董的值钱眼睛帮别人做顾问挣钱,撑不死也饿不死。
回国之前他就是这么想的,那时候脑子混混沌沌的,只想赶紧在毕业前夕把唐友安的事情处理掉,之后他就不管了,随便找个国家走走停停,口袋里只要装好下顿饭的钱就够了,以后再也不会回b城。
可是不过短短的一个月,他非但环游世界的愿望落空了,如今就连要重返学校的归期都还定不下来。
就因为床上这位四肢不能动的唐先生,他又不能说走就走。
简直就是来讨债的,债主现在还嘲笑他没钱?!
虽然比起资产阶级的唐家他就是个穷光蛋,但是随即他想起来唐宁抢救那天晚上叶奇递给他的那份厚厚的文件袋。
司闫脸上笑出三分泄气,立刻转危为安地拍了拍唐宁的手,俯身低声道:“你忘了你的家产都在我身上?我没钱?你就不怕我卷款潜逃?嗯?”
唐宁似乎想要笑,嘴角扯了一半呛了一口气,咳了好几声才停下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嘶哑:“哦那可以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