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皱了皱眉,心道那么多,万一磕破坏了怎么办?随后一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他主动道,“你们先走,我收拾一下,随后就到。”
周庆书拒绝,“六部朝臣都在等着,即可如此放肆!”等看到满屋子的模型,甚至包括山川河道,以及一簇簇绿树民屋,他立刻改变主意,“小心着点,全部带走。”
深深地看了一眼周至柔和周瑛,兴许他对了解太少了,管制也……太少了。
等到一切准备都充足,周家父女才登上马车,低调而迅速的进宫面圣。
这不是周至柔第一次进入禁宫,上辈子她去面见皇后,拜见后宫妃嫔次数可多了。甚至能给每一位妃嫔身边的大丫头和管事公公立一本小册子,详细的记录他们收受了自己多少贿赂?
光从贿赂也能看出各宫娘娘的不同性情。有的人乍一看比较清廉,不敢收。可时间久了,知道彼此可信任的底线了,好像上了贼船就下不去的那种,立马现了原形,狮子大开口,多少金钱都填满不了欲壑。
而有些人只是象征意义上的收下东西,随大溜,别人都说独独自己不收,显得格格不入。这种人性子谨小甚微,在宫廷中斗争中或许不是站在胜利者的那一方,但总不会太差。不至于落到那种被千人践踏的凄惨境地。
还有一种就是最难缠的,你有心要送,她有心要收。明明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她非给你绕圈子。绕来绕去,很是清高的表示才不是我要收呢,是你非要送。我是拒绝不了你的好意呀。
这种人你送了东西,还送的呕血。
这还只是气人,倒也罢了。运运气,自己消化也就完了。
最后一种人,表面装得很清高,内里贪婪无比。也就是说你要送东西给她,但是要送的非常巧妙,送的时机不对,送的东西不对,或者送的天气不对,季节,或者当时心情不对,立马就得罪了她。
她收了东西也不念一声好,反过来还要怪你不知情识趣。
周至柔记得那张面孔,曾经得意洋洋,质问周至柔,“怎么不把脸凑上来给她踹?”
害的她劲儿没使上,手指抽筋了。
宫廷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性子的人也都有。就像一个大染坊,有人出来就金碧辉煌,艳光四射,有的人出来就污糟糟一团,恶心又发出恶臭。
周庆书咳嗽了一声,但是想叮嘱几声,不过想到儿女之前所言,似是面圣过的,也就收了多余的话,只用眼神暗示了一番。
进了宫廷换了两次轿子,周至柔是女眷,很快派来了几个老嬷嬷和年轻的侍女,送着宫车晃悠晃悠进了内殿。
乾清宫,上书房。
六部的诸位大臣低声商量着什么,忽然听到太监过来禀告,“周庆书到”,立刻放下手中的杂务。
“陛下,周家父女已经到了。”
“陛下真是仁慈,竟然还许周家父女上殿自辩。若是当年早下了大狱吧,在牢中写自辩书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听说冰雪聪明,十分罕见。”
“不过是个小丫头,李大人未免太看得起了。”
“呵呵,我是工部的人,自然对于能做出水车的奇才感兴趣。若非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不好抛头露面的,早就请到工部来了。”
别看众位大臣议论的还算和和气气,其实内里的争斗早就宣于纸上了。因为永州的大旱灾,谁都知道不可能是水车的缘故,可是钦差既然调查出水车的隐患,那么,这个替罪羊就是逃不了的。
现在唯一的遗憾是,让一个不满十五岁岁的小姑娘当这个替罪羊,道德不道德暂且放在一边,天下的臣民能服气吗?
哦,人家一个小姑娘做出了水车,本心是为了劳苦大众做贡献,人家也没有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