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周家人。只觉得这里是临时落脚之处,住几年迟早会离开的,而且会远离这家人,再不联系。
可是想一想,这会儿她突然觉得,所谓的亲缘是什么呢?
难怪重生了一辈子,她还是活在自己躯壳里,还和这一家人做亲人。
纵有千般,万般不是,周家人还是相当团结的。好比他她上辈子几次婚嫁。周家都是欲玉成其事,没有盘算着,对她的嫁妆索取或者哄骗走。多少和离在家的女子就是在夫家过不去了,娘家兄弟又开始欺压,妯娌说风凉话,那日子才真的没法过。
出嫁之时带着是有多么的幻想,而下一刻的变化就让她多么的僵硬呆滞
骏马嘶声,马车忽然断了,惊扰了游行的队伍,而抬着花轿的轿夫也受了惊吓,倒地不起。
周至柔本来不想下花轿,只是周围都静悄悄的,她才掀开了轿帘,试着问了一声,“怎么回事?”
章岂的脸上沾着一点血,大红的礼服上,斑斑点点。
是的,湿润非常明显,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手里拿着一把长刀,砍断了一匹马的马头。那马的尸体就倒在地上,四蹄还抽搐着。
这是怎么回事?突然的变化令所有人都惊异不已。周至柔也不能理解,他疑惑的目光在章岂的脸上划过,然后并集中在始作俑者身上。
这是一两个长相普通的两个人。丢到人堆里都不会找出来。
不过周至柔竟然很熟悉他们,因为他们是胡老三父子。前世曾经受过他母亲资助,一心想要报恩的。
“你认得他吗?”
周至柔先是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按正常道理来讲,她应该不认识,因为这辈子。,这父子俩应该没有正式介绍过,也不可能熟悉。
但上辈子打过几次交道,人家还冒险救过她的性命。
刚刚那一瞬间,她神色肯定露了行迹,再说不认得,那就像是故意欺骗人了。
具体情况他可以跟章岂解释,便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再慢慢说。”
“慢慢,慢慢到什么时候,等个十几年吗?”
周至柔闻言诧异,抬头看了章岂,一时觉得他的脸有些陌生。
“怎么了?”她轻声的问。
“这对父子,在往北上去东梁的路上出现过很多回,有的时候是挑着担子卖私盐,有的时候是伪装成货郎,走街串巷,有的时候是正好来挑着鞋子来卖。
当时我便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沿街叫卖卖的东西,正好是我想要的。却原来是如此缘故啊。”
周至柔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她当时的身份是小丫鬟,要买东西当然不需要她出面了。
只能解释一下,“这对父子曾经受过母亲的恩情,嗯,可能是在沿途保护我吧。”
“是啊,保护你,保护你一个小丫鬟。都这么明显了,我当时竟然还相信你,相信你只是一个出身卑微,只是一个倒霉,被我连累的小丫鬟。
我信任你,保护你,维护你,不管有多少人骂你,我一直认为你是最美好的,天真无邪的。我怎么知道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心思城府,能算计无数人了。多少人被你算计的,鼓掌之中,被你戏弄。”
周至柔大吃一惊,惊愕的抬起眼看着章岂,而他那双眼睛,已经变得无情而陌生。
这不是深爱她的那个人。
这个满腔的愤怒,一心的恨意,甚至还有被欺骗后的伤痛。
“不是的,章岂,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的?你是告诉我,你不是故意隐姓埋名到庄家的?”
“我当然不是故意啦,是我哥哥他……”
“对,是他把你卖到庄家的,为什么甘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