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藏村,久保家宅邸。
久保谦太丢下话走后,白穗无言注视了一会,便又默默将障子门合上了。
她回到起居室,跪坐在案几前的榻榻米上,方才被兄长打断的《源氏物语》。
良久,不觉间已至薄暮,夕阳余晖透过格子窗打在了町屋内。
白穗翻着《源氏物语》中的哀怨故事,便瞥见其中一页如此写着
‘可是这寡妇天天为亡……悲伤饮泣,无心治理,因此庭草荒芜,花木凋零。’
她看见其中几个字眼,不禁情动,再次想起了自己那逝去的第一任夫君,口中抽噎
“花易凋零人易……逝”
最后她终究没忍住,一下伏在了案上,泪如雨下。
……
山道上。
“只两个数!”
阿光声嘶力竭地继续喊着。
“二!”
他手再次握紧刀柄,将刀直接压在屋拓哉的脖颈肌肤。
“一!”
阿光身体肌肉绷紧,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丝响动。
新九郎的踪迹,似乎依旧没有出现。
突然,寂静的山道上,一声细微的脚步响起。
阿光心头火气一下上来,挥起一刀向后劈去!
一刀劈空后,他喘了口气,便将刀尖指着身后持弓男子,吼道
“滚!”
持弓男子有些惊讶,悻悻然收回方才偷偷踏出的一步,又看了眼阿光和警惕的阿光好友,嘴角略微牵了下,说着
“别伤和气,只是想再帮你一把。”
阿光的声音方才已经被败坏,咽喉一片火辣辣地疼,根本不想开口说话。
持弓男子声音继续在山道上响起来
“那少年看来早就逃了,这个男人也就没用了。”
他指了指屋拓哉,又见到阿光此时看自己的目光,所含愤怒全无隐藏。
持弓男子似乎也知晓自己的确做得过了,收回手指,双手摊开举起,走退半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才又添了一句
“当我没说。”
持弓男子和阿光再次爆发矛盾的时候,阿光手中提着的屋拓哉,有了动静。
屋拓哉方才便一直挣扎着,想去看眼妻子,想去唤妻子站起来,可他一偏头,头皮处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他不想放弃,不断尝试转动头颅,可耐不住阿光的手劲之大,最后他还是没能望见那道身影。
头皮被扯断破裂而出的鲜血,混着屋拓哉眼角的泪水混杂着,一起淌了下来。
他终究绝望了,心中明白妻子再也回不来了。
他周遭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新九郎毫无踪迹,还是袭击者三人的对峙,他全都没有注意到。
万念俱灰下,他不再尝试转头,而是微微耸动自己的脖颈,贴着刀刃左右挪动起来。
他想自尽!
屋拓哉喉结不断耸动,却没有感觉到刃锋划破自己皮肤,唯有感到些金属凉意。
此时,阿光亦察觉到屋拓哉的异动,他低头睨了对方一眼,冷声低哑地说
“刀背”
屋拓哉继续耸了会,才领会对方的意思。
原来一直抵在他脖颈的根本不是刀刃,而是刀背。
对方根本不想杀自己,自己要苟活到什么时候!
可屋拓哉即便知晓是刀背后,依旧继续耸动,希冀能让对方赶快杀了自己。
阿光冷漠地看着手中的屋拓哉,不理会对方的求死之意,还将刀背移开一些,离开对方的脖颈,只觉得这男人似乎快疯掉了。
要知道,阿光他本就无意再杀一人,虽然那女人死后,他还是怀着点期待,毕竟新九郎似乎与这男人更加亲密些。
只是可惜依旧未奏效。
“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