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江郡,大道上,两骑正飞驰着赶路。
新九郎两腿一夹马腹,手勒了下缰绳,便将马匹停靠在路旁,回头看向后面“休息一会,我先食个午饭。”
话语刚落,他身后便又有一骑停下,马上却是个女子,样貌略显英气,年纪约莫二十,穿着身褐色小袖。
女子勒住马后,便沉默地拽着缰绳,面无表情地看着新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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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甲贺的忍者是不是全和你一样,性子都是这般冷淡?”新九郎打开干粮袋,取出一个饭团嚼着,“我好歹也是雇主,都不见你给个好脸色。”
前两日,新九郎杀死老妪与汉子两名山贼后,便继续踏上旅途,但一人一骑行进到近畿地区时,竟又接连遭遇两股流匪,甚至还撞上股幕府溃兵。无奈之下,新九郎只能放弃前往伊贺的计划,转而选择了更近一些的甲贺。
而此时新九郎身后的女子,便是他从甲贺雇佣而来的忍者。
“名字?至少说一下你的名字吧。”新九郎吃完饭团,继续冲着女子道。
然而女子兜着马,依旧冷漠地注视新九郎,始终一言不发。
“不说?那就算了,我先给你取个代号,总不能一直喊你‘喂’,”新九郎不以为意地拍拍手心的饭粒,再盯着对方的脸,“沙——纪,这个月我就叫你沙纪了。”
“走吧,沙纪。”新九郎说完,就一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上,准备接着赶路。女忍听到新九郎自说自话地取名,只蹙了一下眉,也策马跟上去,于是两骑又疾驰在大道上。
新九郎伏低身子,趴在马背上,看着两边风景飞速地后退,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世道,他已经越加地看不懂了。
之前两世在京都惨死也就算了,他新九郎也不会埋怨,毕竟数十万军队都挤在京都角力,自己不幸被战乱波及,亦是无可奈何。
但从这次行程的路况看,显然混乱早已不再局限于京都,而是整个京畿地区都乱成了一团,倘若自己没有前世积累的一些经验和机变,前些日怕是直接横死在路上。
这些远患暂且不论,他眼前还有个头疼的久保家。
阿光之死必然是瞒不了多久的,到时候,新九郎再次对上的,恐怕就不止一个像阿光那样的郎党,同时要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只是断截手指那般简单,可如今他的武艺,杀个山贼都得使暗器,甚至还几次策马远远地避开过去。
但说实话,那对久保家父子中,新九郎倒是不忌惮久保谦太,那完完全全是个锋芒毕露的青年而已,真正令他警惕的,还是那个年过半百的久保康贵。
新九郎绝对不会判断错的,那个老头的身形步法,绝对经历过不止一次的战阵。
不行,得趁着镝木家的情况还在自己控制前,先将久保家这个隐患拔除!然后立即搭上松任城那条线!
大道上,骑马的新九郎看着前路,迎面撞来的风不由让他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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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贺郡·松任城·城下町。
灵堂里,久保康贵用脚拨开少年的尸体,又走回屋拓哉身前,看着对方通红的双目
“我猜,你现在是不是又改变注意了,不愿再告诉我新九郎的下落了吧。”
他一边说着,又一边绕着屋拓哉转圈。
而半躺着的屋拓哉,依旧注视着血泊中的少年,双手紧握成拳,只后悔没将厢房的打刀带来,不然此刻自己一定与久保康贵搏命。
“你也看到了,那少年是因你的优柔寡断而死,倘若早些说出来,岂不是皆大欢喜,”久保康贵蹲下死死抓起屋拓哉的领口,“现在,我就再帮你一把,治一治你的毛病,阿曜!”
随着久保康贵的喊声,郎党阿曜瞬间迈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