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这么久,本以为无望,没想到岑二伯最终还是答应了。上一世他硬将兄妹两留在候府,程氏在国公府即将没落前,故意把赵雯燕配人,赵雯燕投井,惹怒了赵凌,最后逼得岑二伯自尽。
赵雯燕是在晚饭后,被人从角门送进来的,姚妈妈去二门把她接到了烟水阁。
赵雯燕比她年长一岁,身量比她矮半个头不止,眼睛鼻子像极了岑二伯,应该是自小跟着她母亲,受人岐视太久,眼神闪烁怯懦。赵雯燕进门就跪下给她磕头,被姚妈妈拉起来。
黄玉馨问道“你来时,你父亲可有给你交待什么?”
赵雯燕小声道“那不是我父亲,我没有父亲。岑二爷和我说了,小姐那天在大门口见我们兄妹二人可怜,才把我收来身边,往后我无爹无娘,小姐不必有所顾虑,从今天起,我就是小姐的奴,小姐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黄玉馨道“如此也好!你若心中想着他是你父亲,免不了生出怨愤不平,倒不如撇开了,心中也舒畅些。”
赵雯燕道“我娘临死前嘱托,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怨他。”
黄玉馨点头“往后的日子还长,变数也多,你先安心呆在我这里,以后有更好的去处,我自会安排。”
王家答应了把王容给黄祀元做妾,黄淑敏担心夜长梦多,敦促刘氏尽早把她抬进门。
纳妾也不是件小事,更何况纳的还是王家的贵妾,刘氏不敢一个人作主,找了黄承泽商量,黄承泽权衡后,觉得利大于弊,也就同意了。
腊月十六,刘氏找了黄祀元,把事情说了,黄祀元自然不肯,刘氏哪能由他,只指着他质问“你莫不是觉得自己官做大了,依着你不在我肚子里托生,表面喊我母亲,背地里将我当作仇人?亏你也是读圣贤书的,我倒是要去问问你那些个师长,如此忤逆不孝的儿子,我该当如何。”
“儿子不敢!只是儿子与媳妇琴瑟和鸣,目前并未想过纳妾之事。”
“你这话是在指责我破坏你夫妻间的情义?”
“儿子不敢!”
“好一个不敢!你娶李氏,有杜公作主,不过纳个妾,怎的我这个母亲就作不得主了?你若不想拿我当母亲,你大可让你父亲休了我,或是你脱离族籍,与我黄家划清界限,那我就不再管你了。”
“好了!这都是说的些什么话?一把年纪的人了,这般口无遮拦,元哥儿一直是个孝顺的,偶尔有些意见相左,做母亲应当多宽待些,怎的就越说越离谱?”
刘氏见黄承泽严肃的模样,有些气短,原来冲天的火气瞬间就灭了,委屈地道“老爷,妾身也是气极了。”
黄承泽把儿子叫进里屋,背着手踱了几步,说道“大家士族的子弟娶妻,向来把家族联姻放在第一位,你初入官场,还不了解其中的厉害关系,若能得一助力,往往事半功倍。王家老大王吉明为人处事得体圆滑,官职不大,在朝中各派朋友众多,他肯把堂庶妹与你为妾,也是对你的看重,换了别人,不得暗自偷笑?你倒好,还在这里推三阻四。你娶李氏,我与你母亲并不十分满意,不过全了你欠人家的那份恩情,你也要好自为之,不可一而再地忤逆你母亲,此事你母亲与我商议过,腊月二十四的,把人抬进来,你媳妇那里,你自己去好好说道一番,她若是个明事理的,就应该全力支持。”
黄祀元不敢再说不字,只得应了。
年节将近,府里各个院里越来越忙碌,沉香榭里主院后面的月华亭正里里外外的开始收拾着,黄玉馨觉察情况不对,想去找父亲问个明白,不想却遇到周妈妈,带了两个丫头往月华亭里去。黄玉馨拦住问道“周妈妈,你带了人去月华亭是要做什么?”
周妈妈向她福了一礼回道“回九小姐,老太太那边交待的,说是月华亭里要来一位贵妾,叫奴婢们仔细打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