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出一身的汗,拿起桌上的茶壶连倒了三碗茶喝下去,就又坐在那里思考。
那日北城门的侍卫亲眼看着朱永福的儿子入了城,北城大街一直到长乐坊都是侍卫站岗,长乐坊的对面就是神机营,神机营是城门处放置箭戟弓弩的地方,把守之严,无人敢怠,不可能在那个地方出事。
而那日早上集庆街上的人,并未见他来卖鱼,那么他只能是在金水巷和白云观这中间被人谋害。那朱顺就是个穷得只剩一筐鱼的穷光蛋,谁会为了筐鱼去谋害于他?
白云观的可能性不大,凭着玄机道人现在的状况,和那小道童也谋不了别人的命。
唯一可疑的只有金水巷。人是从城南护城河捞起来的,从城北到城南,反倒像是刻意抛尸,本该在城北的人,为什么去了城南也没弄清楚,那吕佑安稍稍走了个过场,就定为溺水身亡,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吴青枫看了眼还坐在屋里巴巴望着他的朱永福,默默起身拿了套干净的衣裳去后院里冲了个凉水澡。
重新换上暗红色的禁卫服,拿上佩刀,对朱永福道“朱永福,你随我去趟顺天府衙。”
朱永福慌张不安地跟着他,吴青枫想起他不会骑马,看了看他身上起了油光的青布衣裳,又回屋里把正在偷懒打盹的徐炎叫起来,让徐炎骑马带着他。
快到申时,日头老辣得很,等他们到了顺天府,那汗水又打湿了衣裳。
大周律制,只要有百姓敲响了顺天府衙门口的鸣冤鼓,府尹务必受理,不受者,降罪革职,而敲响鸣冤鼓的代价则是击鼓之人,不论对错,要先打上二十杀威棒,不是滔天的冤情,无人敢随意去敲。搞不好冤没申成,命先没了,这也是朱永福这么些天,不敢去击鼓的原因。
吴青枫直接带着朱永福从顺天府大门进去的,吕佑安不在,接见他们的是府丞左孝全。
左孝全出身寒门,与黄玉馨的黄祀元是同科的进士,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混成这样,算是不错了。
吴青枫是永诚候嫡系长孙,左孝全虽官阶与他相同,奈何人家背景深厚,轻易得罪不得,客气地把他们引进内堂奉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