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诗书为乐,从不玩牌的,这些玩物,便也许久没有碰过了。”刘文如看孔璐华和蔼可亲,心中自也没有顾忌,便将玩乐之事如实说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棋盘上的双陆却也没停,过不多时,孔璐华便已经有一只“马”成功走进后排“梁”内,赢下先手。
“哼,就知道是这样,夫子这个人,平日也就知道点戏文,说下棋是雅事,尚可一试,这些雀牌啊、双陆啊,什么都不会玩,一点都不可爱。可是书之姐姐,你这样平日闲来无事,不是做做女红,就是看这些诗书,真的不无聊吗?这些年啊,见你诗艺倒是有了些进益,却也没怎么与我玩过这些棋 牌,这样看着你啊,还是有些拘谨呢。对了,夫子再怎么无聊,外面也看过《牡丹亭》,会唱几段扬州弹词呢,这些夫子他也都没和你说起过?”孔璐华道。
“夫人这可是说笑了,夫子平日和我虽名为主妾,其实除了教我经史诗文,也没有其他来往了啊?要不是夫人和我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夫子还会唱戏呢。”刘文如也不禁笑了出来。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那日和夫子去京城的扬州会馆……”可孔璐华说到这里,才忽然回想起来,阮元这时虽说名义上有一妻二妾,可平日同寝,外出同行,都是自己陪着阮元,刘文如和谢雪除了平日受阮元指点经史诗文,和阮元交流并不算多,充其量只能算阮元的家人。想到这里,也不觉有些歉疚,虽说自己一直憧憬着一生夫妻相谐,却忘了刘谢二女也有自己的未来,也对刘文如道“书之姐姐,是我不好,只想着自己和夫子做夫妻,却未曾考虑过你们……”
“夫人,我……我没有别的想法的……”刘文如看着孔璐华对自己诚心相待,也不禁脸上一红,嗫嚅道“其实我……我本来也只是小姐的侍女,来了阮家,便把夫子看作自己的老师一般,并未想过有朝一日……后来小姐不在了,是夫子心善,知道我离了阮家,只怕也过不下去了,便收留了我,给了我侍妾的名分让我留下。可我并没想过真的和夫子……夫人,您和夫子琴瑟相谐,家世相称不说,作诗行文,也是知音,你们这样的夫妻,我……我又怎么能够……”说着说着,已是心绪大乱,棋盘上的棋子,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书之姐姐,我知道你因为家世的缘故,这几年过来了,虽然你我之间,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可你还是……”孔璐华听着刘文如言语,当然清楚,二人一个是圣裔千金,一个只是被遗弃的逃荒孤女,想要真正破除心中隔阂,又怎是几年的教学相长可以真正破除的?便也温言笑道“不过啊,姐姐以后,可不要再这般自谦了,你我无论之前如何,眼下总是都进了这阮家,做了夫子的妻妾,以前的家世,就不要这样在意了。而且这四年来,我是真心希望你做我的姐姐,夫子毕竟是男子,有些只有我们女子才能说的话,也不能依靠他啊?我看姐姐你也是一样,有些话,若是家里没个姐妹一样的人能听你倾诉一二,就只能烂在肚子里了,那样对姐姐身子,也不好啊?我知道,以前我来你这里的日子太少了,是我的不对,要不,以后夜里有了闲暇,我便多来你这里坐坐,你说怎么样呢?”
“夫人,你……你对我真好……”刘文如看着孔璐华这般柔善,心中自是感动不已,不知不觉间,竟要落下泪来。
“姐姐,你这样哭出来做什么啊?咱们既已做了姐妹,哪有姐姐照顾妹妹,妹妹这般感激的道理啊?”孔璐华安慰道,看着棋盘上又是自己的回合,便掷出骰子,正巧看到刘文如有一只黑子,正处于落单位置,又是自己棋子移动范围,便将自己棋子移动过去,“吃掉”了刘文如那只落单的黑子。
“夫人,这……这双陆不是只要所有棋子都能归位,就赢了吗?你这……这为什么把我的马给吃掉了呢?我……”看着棋盘之上,这一会儿孔璐华已有七只“马”走入了六梁之内,自己又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