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皇上至少对你这两年的所作所为,还是满意的呢?既然如此,你只管好好做事,不要失了本心,把广州的事都稳妥地办下来,我相信皇上是不会为难你的。至于其他的……就只能看造化了。”铁保在李毓昌案受到牵连,被贬新疆之后,虽然也一度被嘉庆释还京城,可再也没得到嘉庆重用,甚至偶有细过,便会被嘉庆严词训斥,连连遭贬,最终提前致仕,想到自己失意的过往,铁保自然也不希望阮元重蹈覆辙。“学生谢过恩师。”阮元也再次向铁保拜道,他自也清楚,铁保年纪甚至比永瑆还要大,或许这次见面,也是二人的诀别了。“伯元,你还记得嘉庆四年,你第一次出京去做浙江巡抚,本王是怎么对你说的吗?”永瑆回忆往事,也向阮元笑道:“那时候本王说了一句,万里之行,今始于此。原本想着,你往返京杭一次就是五千里,凑个万里之路出来,应该不难吧?可如今二十三年过来了,你督抚七省,两引漕运,所行之路,又何止万里呢?你能走出四九城,得见大江南北,天下万千风景,我虽为亲王,却也只得困顿于此一隅之地,所以我羡慕你啊?想来我诗作虽多,却大多只是因于才气,你笔下诗文,却能写出真正的山水花鸟,四海人情,我从来自负文才,可如今想想,这诗文一道,终究是要逊你一筹了。”“王爷客气了,下官文笔素拙,作诗大多信口而成,编定诗集之时,已然删了不少,如今笔力却也不如从前了。”阮元也向永瑆陪笑道。“哈哈,伯元,无论诗作之事怎么说,归根到底,我还是信任你这个朋友的。没错,你是真正值得我称一句朋友的人。”永瑆倒是乐得自在,也向阮元道:“许多年前,我便已经做了成亲王,当时谁也不知道皇阿玛立的太子是谁,但我年长,也喜欢吟诗作对,便有许多文人与我交好,对我百般逢迎。其实那些话你也说过,可是我看得出来,你除了寻常的文人之交,吟诗相答,并没有多做什么,你是真心想着凭借自己的实心实行,来做成许多实事之人。你能够得蒙高宗皇帝、仁宗皇帝青睐,也不是因为谄媚逢迎,而是你本来就应该得到你所得到的那些啊?”“后来……洪亮吉因为我的事一度下狱,也是你主动想了办法,为洪亮吉求情,这件事你可以不做,但你还是顶着被仁宗皇帝惩处的风险,在仁宗皇帝面前说了那些话。到了那个时候,我才彻底明白,你是真心值得相交为友之人。仁宗皇帝一朝,我们亲王不能结交外官,久而久之,我这成亲王府也是门可罗雀,即便皇上即位,这也没几个人还记得我了。你如今却还能来我这里,与我共叙昔日旧情,足见你我是真心为友,并无名利掺杂其间。伯元,我……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能奢求什么呢?总之,能与你相识结交三十年,我……是我该向你道谢啊。”阮元看这时永瑆样貌,虽已不复当年神采飞扬之状,却也比旧时更多了几分真诚。“我……多谢王爷厚爱,今生能与成亲王相识为友,也是阮元的荣幸。”阮元感激之余,也再次向永瑆回拜道。之后,阮元便向三人告别,准备次日出京南下了。这一日也是阮元最后一次见到永瑆、铁保、汪庭珍三人,次年永瑆便即去世,终年七十二岁,谥曰成哲亲王,道光四年,铁保也在永瑆之后病故,清中叶名动一时的“四大书家”,自此全部落幕。阮元出京之前,便听闻嘉庆昌陵已经修葺完成,想着不论督抚之职是嘉庆恩赐,还是自己理所应得,总是嘉庆给了自己督抚七省,名扬天下的机会,如此君臣之恩,自己不能轻忘。便也临时更改了南下路线,先行前往西陵拜谒。这一日到了昌陵之内,站在明楼之上,望着面前的嘉庆陵寝,阮元也不禁悲从中来,心中默默感叹着嘉庆亲政二十二年,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回想最初与嘉庆相识,还是三十一年之前的万寿寺之会,当时嘉庆尚是亲王,便可以不顾宗室之别,为阮荃送药解困。而当时的自己不过是乾隆新重用的内臣,根本帮不上嘉庆什么忙。此后嘉庆成为太子,自己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