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胆子了你。”枕头被门口的男人伸手接住,轻轻一抛丢回了床上,落在她脚边,严肃脸“不准闹腾,也别睡了,在这等我。”
门锁轻轻一声响,男人关上门出去了。
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叶曦和背脊一松慢慢的躺回床上,融入被子里,整个人蜷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她目光空洞的看着窗户的方向,玻璃上还有密集的水珠,然后她开始一颗一颗的数水珠,数不清数乱了又重来。
第一颗,第二颗,第三,第四……第十……
“曦和,你回来了?”
“你看,你爸终于闭嘴了。”
“你别怕呀,你别往后退,你进来啊?这是我们家,他再也不会跟我们抢了。”
凌乱不堪的房间中,地上的男人毫无生气,灰白的墙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啊啊啊啊!”
傅纪年正在厨房,煮意大利面的水刚刚煮沸,忽然听见从卧室传来一声尖叫,拿着意大利面的手蓦地一松,面条散乱一地。
房间里,脸色苍白的叶曦和已经停止了尖叫,却在哽咽不止的哭泣着,抽泣得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叶曦和!”
傅纪年觉得她几乎就又要晕厥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手臂紧紧的拥抱住她,试图用力量给她一些安全感。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傅纪年觉得疑惑,刚刚他出去前她明明还好好的,甚至胆子见长,以前对他避之不及,现在都敢拿东西丢他。
傅纪年抱了她很久,怀里的人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离开客房,傅纪年没有关门。
走到客厅的茶几拿起桌上的电话,犹豫了片刻后又给陈放打了一个电话。
“人醒了?”陈放正在医院,办公室门外排队的人络绎不绝。
“醒了,又睡过去了。”傅纪年听见那边的声音,眉宇间透着疲惫,揉了揉太阳穴。从事发当天开始,他也有好几天没怎么睡觉了。
“又睡过去了?睡之前吃东西了么,醒着的时候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陈放的语气很快,感觉情况不简单。
“没吃。”傅纪年回答,眉头皱的紧紧的。
“我去,再这样饿几天,估计这条命就该没了。你赶紧把她叫醒,让她吃点东西,起来走走再休息。”
傅纪年没有回答,也没有挂电话。良久才开口“她睡觉前精神状态很不对,哭了很久才睡。”
陈放那边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她家发生那样的事情,估计精神方面是有打击。她命悬一线我能开药救,但这心病,我估计还得找随姐开药。”
“这种情况下,让她见心理医生她肯定会反感。”
傅纪年看向卧室,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叶曦和心性说高不高,但性子很倔,从她长久以来跟他的相处中就很容易看出这点。
“你这两天忙她的事情够多了吧?上午跟夏征通电话,我听他那意思似乎是你要接手她妈这案子?这么明显的结局,你还想来一把,力挽狂澜后重出律师界,扬名四方?”
傅纪年的确有这打算,还没想到具体怎么实施。
“得了,我这儿还有人看病。我不跟你说这么多,说了你反正也听不进。随姐那,我去说。晚上去你那吃饭,不说来看病。一顿饭的时间,依着你姐的能力,摸得门儿清。”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
傅纪年挂了电话,一抬头看见卧室的门口站着人。
是穿着睡衣的叶曦和,没有再哭,很冷静的模样。
他愣了有一秒,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他讲电话。
视线在她身上走了一圈,发现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正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