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琛正在金属导丝,听见了病房里的动静以后余光往那边扫了一眼,看见靳如月正可怜兮兮的倒在地上,并且病人的家属还正准备上前去打人。
即便苏琛现在是有一万颗心想要前去护着她,却也还是忍住,继续手上的动作。
坚持了好一会儿后,金属导丝依旧放不进动脉。没有办法,病人的动脉实在是太瘪了,没有条件放进去。
万般无奈之下,苏琛一边继续试图放入金属导丝,一边说这种状态下我们已经抢救了超出正常的时间,心脏的损失也已经很严重,心肌酶也如此的高,我估计是没转圜的余地了。高主任,你去跟家属谈谈。
苏琛这段话,很显然就是宣布了抢救无效。
但虽然他是这么说了,可手上还是试图要再尝试。结果最后的一次尝试,也依旧没有成功。
很是不情愿的,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安静的注视着病床上那个年轻人。
靳如月的脸上刚刚受了家属一耳光,高主任就疾步走过去拉住了家属的手臂,然后带到一边。
请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我的儿子都要没了医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我们砸锅卖铁也一定会拿出钱来的,你不要放弃啊!病人的爸爸噗通的一下子跪在地上,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脸上挂满了泪水。
下一刻,病人的妈妈也跪了下来,抓着高主任的裤脚,一声声的往地上磕脑袋!
高主任也很无奈,脸上是悲伤的表情。
他很沉重的说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这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们才会宣布这个消息。
高主任的话落下,病人的父母亲嚎啕大哭起来。
靳如月捂着自己的脸半蹲在地上,耳边充斥着悲怆的哭声,以及检测仪器此刻尖锐刺耳的滴滴声。
她从来没想过,居然就真的这么死了。
靳如月忍不住也哭了起来,把整张脸度死死的埋进臂弯里面,从一声声的抽泣渐渐的变成了跟家属一样的嚎啕大哭,再到后来变成比家属还要大声的哭声。
病房里的其他医生都沉默着,对眼前的情况表示十分的遗憾。
而靳如月捂着脸的手渐渐的移到了自己的心脏,死死的抓着胸口的衣服,感觉自己的心脏疼到要爆炸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在她的身边蹲下,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从一旁抱住了她,将她圈进了怀抱里。
靳如月闻到苏琛身上的消毒水和血腥味,哭声只增不减。
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着苏琛,因为眼里蓄满了泪水的愿意,根本就看不清苏琛的脸。
几乎是泣不成声的,她哭着问到苏老师,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能不能不死啊?!
朱建死了,病房里父母的哀嚎声一声声的令听者心碎。
只有他这一个儿子的夫妻俩,不知道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脑子里全都是朱建还活着时跟他们嬉笑,跟他们吵架的模样。
去了天堂的朱建,大概看到自己的父母为了救自己额头在地上磕出血,来世也会更懂得珍惜生命了吧。
悲伤如此强大,令人一夜苍老,没有人能逃脱偿。
但即便是如此,悲伤还是不能阻挡人们前行的步伐,很快朱建的父母就为他安排了一场葬礼。
出殡的那天,北城前所未有的下起了很大的雪。
苏琛端着一杯温热的开水,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大雪飘零,桌上的手机开着扩音,高主任正在说话,语气难得的沉重和严肃。
“朱建的父母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对我们表示了感谢,说有空的话很高兴我们去参加葬礼。”
苏琛听完点了点头,走过去拿起电话,关了扩音放到耳边。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