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也曾羡慕父亲这一手隽秀的小楷,但自从父亲入道而狂,他便见之深恶。可此时读了信,他才明白自己的父亲这一辈子竟是如此孤独,他曾深恶痛绝的蝇头小楷,此番一见却是再难重逢了。
“爸”何牧的眼角滑落泪水,透过父亲常坐的窗台前向下看去,熟悉院子里却没有了父亲熟悉的身影,门前喧闹的街道在他看来却是如此的凄凉。
小丽满是悲伤的拉着何牧的手,几番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抚他。
“对了,小丽快找,找信!爸信里提到了一封信,这最后一程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走!”何牧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从小丽的手中挣脱,发疯似的在何振之的屋子里翻腾起来。
小丽也瞬间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忙应了一声“嗯,我今天早上好像看见爸手里拿了一封信。”
“对,就是那封信,快找!”
熟悉的物件一件件被翻了出来,何牧和小丽的心中越发的难过起来,可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窗台之下一个油皮纸信封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何牧一把将信封从窗台上捡起,打开信封却是空荡荡的,但在信封的右上角却清晰的写着一个地名‘清风城’!
“是清风城!爸他去清风城了!”何牧激动的指着信封的地址说。
小丽默默的点头,柔声道“那我现在就去接小衣,我们一家人现在就动身去清风城!”
“好!小丽我等你!”
古道上,何振之半笑,优哉游哉的一路向北而去。在那北方,有着他的归宿,有他所渴望的‘道’。殊不知,就在他悠闲的前进时,聂家村却再次被黑暗给笼罩了。
用聂焰的话说,他和剑老头儿连屁股都没坐热就再一次被乡亲们给叫去了。这一次出事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聂家村的南头儿是一片公墓,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那片地是全村人一起挤出来的用来埋葬村上德高望重的老人。
聂世豪的父亲是一代老兵,打过土匪、抗过洪水,更是村上的上一任村长,他的墓就在公墓的正中央!
就在聂焰选剑的这一天,正是聂世豪父亲的忌日。聂世豪足足等了一天,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太阳毒辣时才敢带着媳妇出了门,奔公墓而去。
轻车熟路,他们迅速的带着香烛纸钱到了父亲的坟前,想赶紧祭拜了父亲回家躲避是非。可就在聂世豪点燃了纸钱跪下磕头的时候,他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咔吧咔吧’的声响从坟墓内部传来。
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聂世豪的媳妇瞬间被吓得缩到了他的身后,拉着聂世豪的手臂不停的哆嗦着“世豪啊,这这声音是哪传来的?”
聂世豪‘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强压内心的紧张,“别别怕,这里面埋得是咱爸,咱爸是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他不会害咱们的!”
咔吧,咔吧的声音在继续,聂世豪和他媳妇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轻轻的拨开荆棘杂草,掩藏在深处的坟堆跃入聂世豪的眼帘。但是,让聂世豪和他媳妇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们父亲的坟墓之上居然有一个大洞!那大洞洞口处呈现出湿漉漉的黑色,聂世豪胆大的捏起一撮湿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刹那间一股冲天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聂世豪瞬间就明白了,那洞口的黑色土壤竟然都是血液给浸湿的!
“世世豪,这大洞是怎么来的?”
聂世豪心头也在发憷,他也不清楚这大洞从何而来,更不清楚洞口的血液由何而来,要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不不知道,或许是黄鼠狼?还是其他的啥?”
“那刚才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也是那个玩意吧。”聂世豪心底直打鼓,他悄悄的松开媳妇的手,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