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月并未摆出亲王的姿态,将众人所言一一都听了进去,随后便依着最后的结论,加紧追查流入东疆的赫金的下落。
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众位将军散去之后,他状似平常地独独留下了靖西侯。
靖西侯也不是什么官场新人,见萧霁月看似淡定,便知情况恐怕生变。
果然帐内只剩他二人与沈如裳之时,萧霁月罕见般面色有难,靖西侯猜到上面又出了些难题,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殿下,老夫心中有数,你讲吧。”
若是仅仅因为赫金的原因,安远军虽说多了些麻烦,但还不至于让大安陷入困境。
然而有些事总是出乎意料的,就譬如萧霁月一个时辰前收到的这封调令。
“侯爷请看看这封调令。”
调令上写着除安远军左支外,中支和右支要调头回宣华。
靖西侯疑心自己看错了,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等到每一个字都印在脑子里的时候,他忍不住愤怒了起来,“这是疯了吗?让左支折在这里?
左支不过三万人,又要牵制住两府府兵,又要对上荒夷五万大军,难不成我们大安的军队还有了分身术不成?”
靖西侯所言没有一点言过其实,这便是萧霁月真正忧心的原因。
十万安远军不多不少刚好可以控制住东疆,却因这一封调令使所有计划都被打乱。
萧霁月向来不信什么意外和巧合,这分明就是有人在其中操作了一番。
“侯爷不妨再往深了想想,我们一来还未看见军备,二来只剩下左支三万人,怎么着都像是有人不希望我们这一场能赢下来。”
靖西侯唉声叹气,大安如今的政局已经不稳定了,平帝也未见得能说一不二,只苦了百姓,日日都要提心吊胆。
“那殿下可有应对之策?”
“只有一个‘防’字,东疆之乱,恐怕就是这几日了。”
尽管萧霁月和靖西侯已经在尽力稳定局势,可七万安远军前脚一离开,后脚就有东疆的荒夷人跳出来造反。
得幸域外的荒夷人并不知里面的情况,若是里外夹击,萧霁月不一定能护得住所有的人。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重要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荒夷人简直就是欣喜若狂。
如今的荒夷几乎已经成了翼部的一言堂,拉那鹰更是掌握着最重要的赫金,十二部的令首聚在一起,不过就是听从拉那令首的吩咐。
好在平帝留在荒夷的眼线仍是没有被发现,给萧霁月传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之所以萧霁月始终没有发现有工坊炼制兵器,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明面上。
荒夷人在东疆生活了这些年,比起萧霁月来,更是多了一份了解,想要将秘密的东西隐藏起来,自然是地底下更为方便。
萧霁月收此消息,马不停蹄地又搜查了一遍,这一回确实找到了藏在地下的蛀虫们,可兵器却一件都没有看见。
将那些坊主们都审问了,得到的结果更是令人担忧,就在前些日子大张旗鼓地在地面上搜查时,兵器却已经偷偷运了出去。
三万安远军对五万有赫金加持的荒夷军队,就连靖西侯都感觉到了吃力。
……
“我就知,世上哪里有如此简单的事。
你们可查到这是否是平帝亲自下令?大安的狗官们,谁还没有一两手作假的技巧,他们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什么都没有查到,只知调令上确实有平帝的私印,但好似有人在其中操控一般,我们与京中断了联系。”
“清净这个老和尚,差一点就将我诓骗回了宣华。”
抱怨的这一个自然是月绾尘,她差一点就离开了东疆,若是刚好在她走之后得知这个消息,她定然是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