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私下见外臣的璋帝,在面对月绾尘时,从来都是另眼相看。
……
“臣见过陛下。”
月绾尘的腿伤还没有好,璋帝很想靠近她,问一问她是否还有痛意,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月卿,寻朕有何事?”
“陛下,臣不是存了僭越之心,只是想要知晓,陛下下一步会怎么处理诸余?
宗亲树大根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倘或陛下有心快刀斩乱麻,恐怕大安会生乱。”
璋帝心中暗暗窃喜,不论月绾尘是忧心大安,还是忧心百姓,至少她愿意同自己讲真话。
“那依月卿所看,朕下一步当如何?”
璋帝没什么不适,月绾尘能看得出来,但站在一旁的流砚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月绾尘实在心内发笑。
“臣所思所想,皆是以朝政为先,臣不能替陛下做决定,臣只会告诉陛下,过犹而不及……”
这个简短的会面令璋帝难得开心了一些,但有流砚在身边,少不了要给璋帝泼上一盆凉水。
“陛下,静希伯到底是慕王的王妃,她所言,未必与陛下一心。”
璋帝瞟着流砚,“朕看上去像是昏庸的帝王吗?诸余一事,朕拉着这根弦,张弛有度,不会无法收场。”
在流砚眼中,月绾尘心怀不轨,不论讲什么璋帝都不应该当真,其实流砚还真是没有预判错误,月绾尘确实不是为了璋帝。
比起平帝来,璋帝显见着超越了自己的父皇,他想要将大安一口吞下,种种手段无一不精。
月绾尘再清楚不过,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拖住璋帝的脚步,至少在萧霁月回来之前,大安不能无坚不摧。
能见到璋帝的月绾尘在朝臣们眼中不算特殊,可是传到和敬公主耳中,这便是一个机会。
和敬公主还记着纯怡曾和自己讲过,月绾尘不简单,能在众位皇子之间周旋的女子,恐怕只有月绾尘这么一个。
于是龟缩在行宫不出的和敬公主,终于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亲自前往慕王府求教。
慕王府门前的一整条街都有人盯着,和敬公主的马车一拐到这条街,月绾尘就知道了。
不论和敬公主何意,在这般关键之时,月绾尘不希望自己受到璋帝太多的怀疑,所以,她的人拦下了马车。
当然拦下马车并非就是不见,她们需要选一个合适的地点见一面。
和敬公主多年来在诸余只手遮天,今时被一个一小女子摆弄得团团转,她很是不甘。
见到月绾尘走进雅室,她正要斥责时,却被月绾尘抢在了前头。
“我不知道纯怡是怎么跟你讲的,但我在皇帝心中没有那么重的份量,也就是说,我帮不了你。”
眼见着和敬公主横眉立目,就要掀桌而出时,月绾尘抬手于虚空处按了按,示意稍安勿躁。
“不过,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让你不要过早地和皇帝对上。
殿下,你手中掌握的那些东西,曾经对先帝是有用的,可如今当权者不是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