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看着洛荣,眼神充满了坚定之色,“在这世上,您是唯一待阿黎亲厚的人了,所以这一次孤才会冒昧登门。”
“外祖,黎是陛下之前亲自为我取的字。”
他说完后,湖黎还要跟在后面巴巴的补上一句,生怕外祖不知道刚才帘沉话里的阿黎就是自己。
原本就是担心陛下是不是将自己的外孙当成了娈童而脸色不悦的人,在看到湖黎的反应后,脸色更臭了一点。
既然帘沉自己都说了今天不是以一位帝王的身份过来的,那庆阳候说话也就大胆了一些。
“知潮乃本候嫡亲外孙,当年,他若不投身军营,本该就在官场有一番造化。如今亦是,即便他不踏进官场,本候也能保证他下半生无忧。陛下已经毁了他一次,又何必再毁他一次?”
便是历史当中有过男后的记录,对方也是跟女子一样,一辈子囿于宫闱,满腔抱负无处可施。
洛荣了解湖黎,更了解他的胸襟理想。
以往对方为帘沉放弃过一次,可既然都已经走到了大将军的位置,难道又要重新再放弃一次吗?
庆阳候不希望他的外孙一辈子被困在皇宫,做那以色侍君之人。
这样未免也太可悲了一点。
“您放心,我既已让阿黎去考了科举,那么即便我们在一起后,他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答应。”
不会被困在皇宫当中,一辈子郁郁不得志。
话是这样说,但自来帝王薄情。
洛荣想,就算你们今日情深又如何,他的外孙到底是男子,将来这皇位继承怎么办,迫于这个压力,难道帘沉还能不纳女子进后宫吗?
可是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一旦中间插进了任何东西,都会变质。
到那个时候,陛下还能遵守今天在这里对他说的话吗?
因为湖黎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了他这么一个亲厚的人,所以庆阳候才会这样郑重其事。
“臣相信陛下今日之言,可您如何保证,待到几十年以后,也能做到今日这般呢?”
这话实在有些大不敬了,如果不是真心疼爱湖黎,想必洛荣也不会说出来。
他面上是那样刚正不阿,没有因为帘沉的帝王身份而有所退缩,反而步步紧逼。
“再说,江山社稷岂能无后,陛下又要如何解决?”
“那么庆阳候不妨亲自看看,等到几十年后,孤与阿黎之间究竟如何。”
帘沉并没有指天发誓,也没有赌咒说出些什么承诺的话,只是这样淡淡出声。
“至于江山社稷,反正姓帘的又不止孤一个,到时从宗室当中挑选出一个继承人就可以了。”
他这话说的好像继承人就像是白菜一样,可以任意挑选。
只是庆阳候到底听出来几分,对方根本就是对湖黎寸步不让的。
为了一个男子做到这一步,身为一国之君而言,已经很可以了。
如果他不是湖黎的外祖,恐怕都会赞叹陛下此举魄力非凡,试问普天之下,又有哪个皇帝肯将自己的江山传给宗室之子,而非自己的嫡亲儿子呢。
“但男子为后,终究不妥。”
可洛荣是湖黎的外祖,他不得不更为对方着想一点。
假如湖黎真的和帘沉在一起了,坊间关于二人的议论肯定少不了。
陛下身为高位者,是不会受到流言的倾扰的,但湖黎不同。
他会被人所不齿。
“庆阳候放心,孤将来要册立的,是皇夫。”
湖黎是男子,哪怕和他在一起了,也仍旧是男子。
帘沉早就为对方制好了专门的金册和印鉴。
两个人在一起后又该是什么样的,他也都计划好了。
对着洛荣,帘沉将这些话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