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们也在心底暗自庆幸,还好当初湖敏深重回吏部的时候,他们没有跟对方走的太近。
被他们想起来的人此刻已经远在边疆。
湖敏深自幼便是金尊玉贵的长大,何曾吃过这些苦头,如今几乎大半年的时间过去,恐怕就连湖家人再见到他也认不出了。
被压着做足苦力的人脸上晒得黑黑的,手指也皲裂也不少,身上的衣服都是最单薄的。
湖敏深不知道帘沉和湖黎成亲的消息,他只知道今天上头竟然难得给他们放了一个假。
等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工的时候了。
湖敏深是无意听监工说起来的。
他听到后连当时手里搬着的东西都砸在了地上。
连连追问这消息是真是假,可得到的只有那监工的肆意嘲讽,以及落在身上的鞭子。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打听陛下和皇夫之间的事,呸。”
“还以为自己是湖府的少爷呢?”
是了。
如今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湖敏深了。
在这里的,只是一身罪责的犯人。
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永远活着,永远……苟延残喘。
陛下对他可真狠啊。
说翻脸就翻脸,连一丝回旋余地都没有。
想到对方已经跟自己曾经千看不上眼,万看不上眼的兄长成亲了。
湖敏深心中的这点怨恨更加强烈了。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依旧只能在这里日复一日的,为自己过往所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
帘沉和湖黎成亲以后,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从前相比也没有变化太多。
后者始终没有被皇夫的身份束缚,囿于皇宫,而是在自己的职位上施展出了自己的抱负。
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君臣观念,所以湖黎很少会在白天,尤其是还有别人在场的时候直呼帘沉的名字。
哪怕是两个人已经正大光明在一起后。
至于帘沉,就跟当初向湖黎说过的那样,早早选了一个继承人进宫培养。
而后宫中,除了湖黎这个皇夫外,也一直不曾有人进来。
帘沉要比上个世界完成任务的更早,离开的也更早。
甚至没有任何前兆。
仅仅是在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里,湖黎说御膳房新近来了一位御厨做的糕点很好吃,然后就出了寝殿里间,让福德去命人拿一些过来。
下一刻,金盆洗手系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当前任务已完成,请宿主进入下一个世界。”
“我现在走了,那这个世界呢?”
“该问题超出宿主当前权限,等宿主完成所有任务后自然就会知道。”
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出乎帘沉的意料。
他微微颔首,“下个世界吧。”
前一秒还在皇宫中,下一秒帘沉就已经到了其他地方。
他这副身体似乎受了伤,稍微动一动便能感受到身上各处传来的锐利痛意,就连睁眼这样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十分困难。
朦胧中,帘沉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不断说着什么。
“他这样……危险……”
“都怪我……他也不会……是我……”
“……赶紧……离开这里……”
“有……凶兽……”
声音并不是一个人发出的。
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耳边,令他原本就不怎么舒服的身体更加难受了。
帘沉皱了皱眉。
他强撑着睁开了一点眼睛,入眼就见一名白衣男子和红衣男子,以及他们身后跟着的其他人焦急地看着他。
他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