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置出现了空隙。裴多菲左右挥舞马刀,击开挡在面前的零星矛尖,纵马一跃而起。
战马从吓得趴在地上的炮手头顶飞过,凶狠地撞进方阵,落地时踏断了数名躲闪不及的议会军士兵的胫骨和胸膛。
瓦雷中校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硬冲方阵——还被对方真的冲了进来。
中校狼狈地扑向身侧,险而又险地躲开对方手中的马刀,手脚并用爬向方阵内侧。
就是这一来一去,裴多菲便再无斩杀敌军指挥官的机会。
留守方阵内部的长戟手和剑盾手迅速贴了上来,将突入方阵的“叛军”团团围住。
逃到方阵另一端的瓦雷中校扭头看向差点一刀劈下自己头颅的中尉,不知觉间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爬上大炮,冲着那个年轻后辈半是恼怒、半是后怕的喝问:“混账!你不怕死?!”
然而裴多菲已经听不见中校在喊什么,他大声咒骂,发狂似的抡转马刀砍杀。裴多菲麾下的骑兵也借着中尉造成的混乱,接二连三冲入方阵。
与此同时,第四冲锋梯队的雷群郡骑兵已经冲上高地。
“裴多菲中尉已破阵!”科维扎尔少尉望见身陷重围、正在浴血厮杀的学长,顿时心急如焚,他一马当先扑向敌军方阵东北角:“杀啊!杀啊!”
备受鼓舞的雷群军骑兵咆哮着,跟随科维扎尔少尉挤进方阵东北角稀疏的矛林之中。
肉搏战开始了,骑兵砍杀步兵、步兵刺杀骑兵,已经没人在乎对方是不是帕拉图人,所有人都只想用尽一切办法将对方杀死。
推弹杆变成了锤子,马刀自上而下一次劈砍就能斫断半个肩膀。被拖下马背的骑兵立刻就会被杀死,倒地的步兵也被马蹄、被自己人踩得惨叫不止。
有人的肠子被踏了出来,但是根本没人在乎自己踩的是什么。
惨烈的厮杀令瓦雷上校脸色铁青、嘴唇绛紫——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等场面。
此刻的局势就像两根棉纱拼命试图扯断彼此,谁也不知道究竟哪一方会先被绷断,谁也不知道究竟哪一方会溃败。
中校身旁,一名大议会军的小鼓手十指紧紧捏着鼓槌、四肢僵硬地站着,嘴唇不自觉被咬出了血,他却还是呆呆看着眼前的惨景。
“站着干什么?”瓦雷中校大喝:“击鼓!”
小鼓手如梦初醒,立刻开始击鼓。他已经忘了所有调子和旋律,只管把军鼓敲得山响。
“去!去找维尔厄齐中尉!让他带着他的长戟手过来支援我们!”瓦雷拽起另一个跌坐在地上的传令兵,猛推了还愣着的后者一把:“去啊!”
传令兵敬了个礼,慌手慌脚地挤出人墙,跑向炮兵阵地另一端的大方阵。
“苏特军士!柯诺依军士!”瓦雷中校也管不了被点到名的军士是否还活着,能想起谁的名字,他就喊出谁的名字:“速速围杀叛军头领!”
重新找回冷静的瓦雷立刻就发现,叛军骑兵锐气有余,但是后劲不足。
“杀了一个、两个、三个……死了。”瓦雷一边抿着嘴唇观察,一面在心里计数:“杀了一个、两个……死了。”
炮兵军官的思维模式,使得瓦雷习惯于把看到的一切量化。防守炮兵阵地的大议会军部队有近千名士兵,按照目前的交换比例,胜利的天平必定会导向自己。
只要能坚持下去。
只要能坚持下去……
瓦雷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就是感觉如芒在背。
不过不需要他绞尽脑汁去想,因为他很快就知晓了是哪里“不对劲”。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再一次响彻战场——帕拉图骑兵的第五波冲锋来了。
“怎么可能只有四次冲锋?”瓦雷中校自嘲地想:“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