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最后一个字,将信笺束于鹰小白的腿上,鹰鸣而起,向遥远的边关而去。
将卓萱轻轻放在浴桶里,如羽毛般给卓萱擦着身上每一处,卓萱紧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呼吸沉沉,就这样在木桶中竟然睡着了。
卓萱很柔弱,既使睡着了,身子也如蛇般蜷在一处,轻微的声响都让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震;
卓萱很瘦削,浑身上下无一块多余的肉,甚至可以说是皮包骨头,抱在怀里,硌得人心酸;
卓萱的皮肤很白,不是白晰的白,是近乎于透明的苍白,仿佛多使一分力气,她便会消失一般;
卓萱的身上有伤,有新的淤青,有旧的疤痕,有的细微如线,有的纠结若虫,也许有十几个,也许几十个,数不清,也不忍去数清。
恬静的卓萱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若一个碎裂后,重新黏起的瓷器娃娃,再压上一株稻草,随时就要碎裂成齑,飘飞若尘。
鱼白微一探手,将卓萱抱在怀里,送至榻上,小心的掖了掖被角,卓萱舒服的转了个身,口中呢喃了两个字,转过身子,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再度进入梦香。
鱼白耳力聪慧,听清了那两个字阿深。
原来,在麻木于悲惨命运的深处,卓萱也有着自己内心的一方不可触的梦想,就是那个陪她几年、待她温柔,最后冒险将她送离秦国的秦国统领陈深。
鱼白轻叹了一口气,两国交战如胶,卓萱的梦想也只能称之为梦想了吧。
鱼白没有离开,而是轻手轻脚的走到一侧的贵妃榻上,静默的躺了下来。
按常理,她应该将卓萱安置到龙门县或龙头镇,远离这让她惊悚的青楼之地,但萧然知道找到了卓萱,费尽千辛万苦也会回来见上一面,而最佳掩护之地就是这青楼楚馆。
为了姐弟二人的安全着想,只有暂时委屈了卓萱,入住轻淼楼的后宅静水阁。
丽人大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复赛选出三十强,三十强又选出十强进入决赛。玫瑰丽人前三十强,全部可以以五百两银子的身价自卖其身,入主轻淼楼丽人阁;水仙丽人前三十强,均可成为女子月坊用户,自然,未出阁的女子,登时成为了富贵人家的热闹媳妇人选,炙手可热。
进入“玫瑰丽人”前十强的最后统一的都是各府郡的花魁;而“水仙丽人”的竞争则更加激烈,有来自齐国的、周国的各一名,其他均是萧国中人,犹以齐国的胡媚儿和周国的周仙儿最为出色,人如其名,胡媚儿似一只百媚的狐狸,魅香透骨;周仙儿若一只百花的仙子,纷芳浸心,令人难以决断。
为了彰显公平,评委也由原来的三名增加至五名,增加的两人竟是大理寺卿谢大人和都察院徐阁老,如此大的格局倒是出乎鱼白的意料之外。
评委有变化,连二楼贵宾雅间也多了几位贵客,太子、忠义王、安平郡主萧玉。
既然规格这么高,鱼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场内评委没有决定权,只能算三十分,场内观众以投花为号,分红、白、黄三种颜色 ,分别代表着十两、百两、千两银子,场外中人也可以参与买花投票,每人限定只能投一只花,结果出现了大规模的贿票买票,而最终受益者,就是轻淼楼,赚得杯满钵满,数银子数到手软。
“哟,张公子来了,里边请,里边请,雅间给您留着呢!”
“哟,鱼总管,谢大人马上就到,您请楼上稍候。”
鱼白抬眼看向一身花枝招展的老鸨,再次忍笑忍出内伤。
轻淼楼的姑娘各有特色、各有千秋,就连这老鸨也是独特的一景,突显了没有最丑,只能更丑,不丑则矣,要丑就丑出新高度长发斜挽,上插大红的海棠花,身量不大偏没有腰,直上直下一边粗;脸儿不大,扑的粉三层厚,人一动,脸上的粉先动,若雪花般四落;嘴唇染得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