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遇到了他也无法摆平的事情,只能用销声匿迹这出戏码,来掩盖他的痕迹。可你曾为他的家仆,主子有难,你就没想过,要帮他一把嘛”
绣娘看着萧钰,萧钰说话不疾不徐,神情淡淡,平缓而安宁,那绣娘突然就道:“我记得袁公子的长相,深深地,记在这里。”那绣娘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话间,一行清泪不由自主地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刚才不敢说,是因为还有外人在,我还没有定亲了,家中也还有未定亲的妹妹,为了我们姑娘家的名声,实在是不敢乱说,也不能让人知道,我曾经,曾经厚颜无耻地喜欢过一个人”
萧钰递给那绣娘一块洁白无瑕的帕子,又给她斟了一盏茶:“我愿洗耳恭听。”
“我家境不好,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送我去绣房当杂役,我从七岁进绣坊,什么事儿都干,吃苦耐劳,勤勤恳恳,不过我不想当一辈子打杂的,于是我在十岁那年,开始偷偷地捡地上的破布学刺绣,也算是我天赋好,竟然让我入了门,后来绣坊见我有天赋,便收了我做学徒,一做就是八年。后来我离开绣坊,转头就进了袁家布坊当绣娘,那一年,我正好十八,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绣娘娓娓道来,说着过去的、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
“在袁家绣坊,我也勤恳做事,就想着多赚一点钱,贴补一下家里,然后嫁一个人,相夫教子,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可我后来,遇到了袁公子”绣娘的脸渐渐变得绯红,腼腆、羞涩:“我从前一直在绣坊,身边见的都是女人,我从来不知道男女之情是什么,可自我第一次见到袁公子,我才发现,我对他一见钟情。可我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袁公子是什么身份。如果他是天上洁白无瑕的云,我就是地上的泥,可身份悬殊,也不并妨碍我喜欢他。他每来一回,我就高兴一回,我在布坊两年,我见过他十三次。”
萧钰点点头,明白为何绣娘会将见过袁子坤的次数记得这么清楚。就跟他与阿萝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等忙完了这边的事情,他一定要亲自去静福寺接阿萝回来,回来之后,再好好地疼她,爱她。
萧钰心思百转千回,可对面的绣娘也同样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单相思的苦涩、单相思的甜蜜:“如果他现在在我面前,我一定能认出他来。”
萧钰从怀中取出两幅画像,展平,推到绣娘的面前:“这两幅画像,是你认识的袁公子吗”
绣娘左看看右看看,“这不都是袁公子吗”
萧钰画的现在的袁子坤,形神俱全,可眼前的绣娘却说,这人就是袁子坤,那看来,现在的袁子坤与之前的袁子坤,样貌像了个七成以上,过了这么多年的人,压根就没办法把这两个人区分开。
而萧钰则是因着记着袁子坤的身高,这才怀疑现在的袁子坤。
“那如果有两个袁公子站在你的面前,你可分得出他们”萧钰突然问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这画像上是两个不同的人,你认得出来吗”
绣娘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两幅画像我觉得都差不多,分辨不出来,不过,我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分辨出他们两个人。”
“姑娘快请说。”
绣娘有些腼腆,捏了好一会儿帕子,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有一次他来布坊,走到半路正好下雨了,他一身湿漉漉的到了布坊,我给他拿的换洗的衣裳,当时他换洗的时候,我没走,偷偷地躲在门头后,偷偷地、偷偷地”
绣娘后头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她不说,萧钰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左肩,这个位置”绣娘伸出右手,摸到了左肩膀,指了指一个位置:“他这个地方,有一个黑痣。还有这里”绣娘又指了指自己的腰间,“这个地方,有一道浅浅的疤,我听袁夫人有一回与袁老爷闲聊,提过袁公子小时候调皮,不小心掉到水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