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激起玄末活下去的欲望，这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深恨自己的无能。

若是在前世，他至少不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背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玄末闭上眼睛，是啊，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那么，就应该轮到自己了。

她到底是该活下来，还是随着师父而去？

她怕是让洛洛失望了吧……

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又有人来了，脚步略重，不是玄七，玄末侧头，打了个招呼，“大皇子。”

“恩人不必如此客气，叫我的名字便可。”度宁珏道，走到玄末另一边空着的位置坐下。

“那你也别叫我恩人了，听着怪别扭的。”玄末笑道。

度宁珏一笑，顿了顿道“不知玄姑娘你还记得你当时是如何解决那场战乱的吗？”

“没什么印象了……”玄末沉吟，“似乎是抓了那帮人的首领……”

当时的那场战乱，是魔族边境叛乱，魔族皇子中计被俘虏，魔军军心大乱，节节败退，说起来玄末也是无辜，被波及到了。

本着速战速决的想法，玄末深入敌营，抓住了那个叛军的首领，五花大绑扔到了魔军的阵营，叛军方寸大乱，度宁珏也因此逃脱，叛军不战而败。

度宁珏似乎是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道“说实话，我吓了一跳，你身上的杀气实在是太重了，不像是来救人的，倒像是来泄愤的。”

“那个时候，我就看出来身上的死气，浑然不似个活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你也没给我探究的机会，便消失了。”

“方便我给你讲个故事吗？我自己的故事……”说道最后，度宁珏咧嘴一笑，竟然还有些憨厚。

“好。”玄末道。

度宁珏道“我曾经有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女孩，我爱她胜过爱这世界上的一切，我们差一点就要成亲了……”

度宁珏的语气低沉下去“可是，是我的年少轻狂害了她，也害了我们，她死了，永远的离开了我，我倾尽所有都没有办法让她再看我一样，她就在我的怀里，一点，一点的失去温度，我亲眼看着她停止了呼吸，我却毫无办法……”

度宁珏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还是坚持说下去，“我不能失去她，她是我的全部，她是为我而死，原本死的人应该是我……”

说着，度宁珏突然扯下了衣领，夜里看不清楚，但是他脖子上的那道伤疤异常明显，即便结了疤，也是狰狞而丑陋的，这刀口很深，是致命的，可以看出来，当时度宁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这是当年我自刎的伤口，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敢看，每每看到就是一阵心痛。”度宁珏苦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死成吗？苟活到现在……”

这个情景，和当初是何其的相像，玄末紧了紧垂在两侧的手指，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颤抖，“为什么……”

度宁珏闭上了眼睛，掩去眼底的那一点泪光，“我也死才明白，原来死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我是魔族的皇子，就因为我是魔族的皇子，我竟然连选择去死的权力都没哟……”度宁珏惨然一笑道，“宁瑜年幼，魔族动荡，我既然披着大皇子的这层身份，就注定了这一生身不由己。或许这样活着才是对我的惩罚，我这一生都会抱着对她的愧疚和自责而活，像是背上枷锁的犯人，一生不得解脱。”

“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死，我还有父亲，还有弟弟，还有魔族的子民，所以这已经不单单是我个人的事情，为了他们，我必须得活下去，我已经对不起她，我不能再对不起我的亲人和子民，将来某一天我身归地域，我愿意用我的以为赎罪，不论用什么方式。”度宁珏抬头直视玄末，“我今日说这些，不为别的，我和你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