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葬礼与寿礼(3 / 4)

牌武馆,霍殿宇的中州馆。”

踢馆前一天,霍殿宇派人下了请帖。师父相信津门的规矩,去了,我想跟着,他不让。半夜三更,师父他敲门回来,满身是血,背上有三个枪眼,腰腹刀口横贯。”

“巡警来查,说是……酒醉路滑,摔伤致命,就这么结了案。”

陈酒抬起头,眸子仿佛滴了血的墨,有慑人的红色晕开,

“紧接着巡警又搜检屋子,说我是诈骗犯,证据确凿,关了我三个月。师父出殡那天我在蹲大牢,我本该是唯一的扶灵人。”

“我师父是老江湖,他信规矩。”

“可世道变了,面子才是武行那些人得名得财的资本,所以规矩大不过面子。所以,我师父把性命赔了进去。”

就此默然。

“……”

说书人不知说什么,只好拎茶壶,给陈酒倒了满满一茶碗。

“这故事怎么样?”陈酒问。

“有恩仇,但不快意。”

说书人摇摇头,

“客人,我跟你说句实在话,来听书的大多是平头百姓,平日里奔波生计,劳碌生活,都是苦人,苦人不爱听苦事……”

“不快意?”

陈酒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齿,

“那是因为故事没完。先生,咱们素不相识,跟你讲了这么多,不是我真贪你一壶粗茶,是想请先生做个见证。”

“见证?”

“八卦掌祖师董海川有一部《童林传》,家喻户晓。我们师徒不图和开山大宗师比肩,只求在人间留下几两往事姓名。”

说书人还在消化这段话,陈酒一口饮尽茶水,抹了抹嘴巴,大步踏向街对面的登瀛阁,头上孝布随风飘摇,仿佛一团苍白的火焰。

此时宾客差不多到齐了,老管事也放松下来,从兜里摸了根烟,旁边负责唱名的弟子立即凑上来划洋火。

馆主之下,管事最大,是武馆的二号人物,这位老管事又是馆主云望的师叔,身份更加显贵。

撇开这些名头不提,单论一身武艺,老管事虽然已经六十九岁高龄,但往前倒个三四十年,满清那会儿,也曾在擂台上搏杀出显赫战绩,据说还两拳就击倒过英格兰的金牌大力士,在武行里算得上响当当的前辈名宿。

“呼……”

管事缓缓吐出一口烟,透过袅袅的烟幕,目光突然一凝,

“站住。”

陈酒在三步之外停住。

老管事盯着他额头上的孝布,皮笑肉不笑

“这位朋友,里头正开寿席呢,你堵着门口披白戴孝,唱的是哪儿出啊?”

“我师父姓左。”陈酒言简意赅。

管事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满脸皱纹愈发深刻,活像一只皮毛松弛的老豺

“原来是左凤图门下的丧家野狗,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撒野?!今天是馆主师侄的寿礼,老头子我不想沾血光,给你三个数,你好自为之,滚回狗窝去。”

“三……”

第一个数没念完,老管事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狠厉之色,猛然欺步上前,骨节粗大的中指食指灵活刁钻如毒蛇,直戳陈酒眼窝!

指甲刮乱发梢,却落了个空。

旁边的唱名弟子看得清楚,陈酒在老管事出手偷袭的一瞬间便埋下了脊背,矮身虎跃而出,鞋底和地面摩擦出“嗤”一声,身形仿佛离弦的利箭。

他以一种肉眼几乎看不清的惊人速度直扑到对方面前,沉肩坠肘,含胸拔背,右手反握住层层麻布下的刀柄,从下往上喷打而出,黄铜铸就的兽头刀首重重凿在管事胸口!

披挂门,夜马奔槽!

力劲如烈马扬蹄,锤得对方口吐鲜血,伴着清晰的骨裂声响。

“扑通。”

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