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门救了人,却没走远,而是通过沈姜提前布置的传送阵,领着人又回了京城。
在之前那出偏僻的宅院内,佐门轻轻将昏迷过去的颜灼放在了床上,拨开他凌乱的发丝,看着他肩上的琵琶钉,胸前的锁魂钉,染血破碎的衣衫,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眼底翻涌的怒意只恨不得当场就剁了诸葛怜和姬松亭。
若说诸葛怜一心想杀颜灼还有理由,那姬松亭为什么也一直跟他过不去?颜灼当年去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姜端着水盆和药箱走了过来,见那白头发的小气鬼坐在床头一动不动,不由喊道“喂!小气鬼,你发什么呆呢?”
“你小声些。”佐门回神,瞪了沈姜一眼。
“略,”沈姜憋憋嘴,将绞好的毛巾递给佐门,不解道“我们都已经把人救回来了,怎么不直接远走高飞啊,还回这破地方做什么?你不会真的以为那皇帝会帮我们吧?我看他都自身难保了!”
“你这次倒是看对了,他的确自身难保,但若是不把姬松亭这根刺拔了,去哪儿我都不安心,而且,阿颜的罪也不能白受。”佐门接过毛巾,轻轻替颜灼擦拭脸上血渍。
“那倒也是,秀才这次被害的这么惨,他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过!”沈姜点点头深以为然,然后又看向佐门,眨巴着眼睛道“所以呢,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个嘛,还得你配合。”
佐门说着微微偏头看着沈姜,笑得一脸神秘莫测。
姬松亭一身狼狈的从离殇剑阵中冲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几人身影。
“该死的!”姬松亭随意一掌打了出去泄愤,这时因为气息波动,一只小小的机甲虫从他凌乱的发间跌落了下来。
“这是?”
姬松亭捡起那只精巧无比的机甲虫,凝眉深思,随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忍着一把将手中机甲虫捏成粉末的冲动,姬松亭运起功法快速赶回了京城。
是夜,岁羽宫中,姬舟烨正端坐御案后看书,殿门无风自动,已经重整衣衫的姬松亭缓缓抬脚走了进来。
“皇兄这么晚了还未歇息,可是放心不下臣弟?”姬松亭轻轻阖上殿门,朝着姬舟烨走去。
“怀溪这是何意?”姬舟烨放下书册,抬头眼神疑惑。
“皇兄当真不知,那你说这是什么?”姬松亭伸手,轻轻将一件东西放在了御案上,正是那只小小的精巧的机甲虫。
“这虫子倒是精巧得很,怀溪,你是从哪里寻的?”姬舟烨笑道。
“皇兄,臣弟自问对你问心无愧,没有半点对不住的地方,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如今竟然伙同外人来害我!”姬松亭坐到御案对面,看着兄长满眼藏不住的伤心失望。
“呵!问心无愧?”姬舟烨冷笑一声,也不再虚与委蛇了。
“你勾结江湖门派,陷害天河山庄,追杀颜灼不算,后面竟然还易容成朕的模样,囚禁颜灼数月之久,每日折磨凌辱不断,如今更是想软禁朕,一计不成又设下埋伏,抓朕回来囚在这方寸之地,日日吸食浮生若梦,这也叫问心无愧?”姬舟烨冷眼看着对面之人,只觉得陌生无比。
他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当年颜灼一早就回来寻过他的,只是被他这个好弟弟给截了胡,姬松亭暗自将颜灼关在地牢百般折磨,最让他感到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是这人竟然易容成了他的模样,一想到他顶着自己的脸,折磨自己最在意的人,姬舟烨只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么多年,颜灼是怎么熬过来的。
“皇兄,哥”姬松亭没料到兄长知道的这么快,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姬松亭,你到底想做什么?”姬舟烨沉声问道。
“我要做什么?哈哈哈!”姬松亭仰头狂笑几声,突然猛的一拍御案,身子往前倾过去,盯着姬舟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