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疑问也出自朱克甫的嘴中,他也没有能够理解骆永胜的战略目的。
按说既然都已经渡了江来到了东京城,甭管仗能不能打赢,也应该在这里和朝廷交两次手才对,若是实在占不到什么便宜那时候再撤也不迟。
结果现在倒好,不射一箭、不杀一敌,聊个天的功夫就撤,这是拿此次打仗当旅游了?
“孤当然想打,因为打赢了,孤就可以入东京做皇帝。”
骆永胜马鞭指向东京城方向,轻笑道:“可是孤永远记着一句话,那就是‘绝不可以在欲望最强的时候做决定’,孤越是想要进东京,就越不可以在这个时候下决定,因为凡是在这种时候做出的决定一定是错的。
克甫,你劝的对,寇凖手里有七万精骑,咱们只有四万人,硬打一定打不赢,既然明知道打不赢孤还要强行为之,那就是把兄弟们的命填进孤欲望的沟壑中,何必呢。
所以撤吧,将来还有机会在杀回来。”
朱克甫不由得肃然起敬,但还是有一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既然大王没有想过在此刻攻取东京,为何还要来这么一遭?”
“孤若是不来,将来如何胜他寇凖?”
骆永胜哈哈一笑:“孤前脚见过寇凖,后脚便下令撤军,若你是寇凖,会不会追击?”
朱克甫微微一思量便明白了骆永胜的意思。
这是一招离间计。
“我军可以先一步在汝州卧虎山设伏,倘若寇凖下令追击,那么就会中我军埋伏损兵折将,若是他不追将来就没法向赵恒解释。
等到严总政在南昌练好新兵,咱们二度北征来此的时候,赵恒就未必会令寇凖做东京守将了,等到那个时候咱们就会有机会攻取东京,覆亡赵宋。”
举一反三,朱克甫很快就安排好了撤退计划中的伏兵环节,得到了骆永胜的赞赏。
这个难题被甩给了寇凖,后者拿过地图只看了片刻便心中了然,当下哈哈一笑。
“骆逆啊骆逆,竟然只会这雕虫小技?”
大笑罢吐口。
“传令,前军一万追击骆逆,至卧虎山方止,如有伏兵则将其牵制住,使其无法与骆逆中军会和。
令,派哨骑通传驻守蔡州的二杨,迅速西向,在汉江追击骆逆中军,有所斩获即可撤退,若敌中军已经渡江,则不必渡江南下,折道汝州,与我前军会师,将卧虎山这一部敌军尽数全歼。”
骆永胜太自信了,难不成他真的认为这天下就是一局棋,他可以想怎么下就怎么下?
所有人都会按部就班的任由骆永胜来安排吗?
若是骆永胜真在卧虎山安排了伏兵,那么寇凖就要把这部伏兵吃下来!
三军领命各司其职,寇凖却仍有心神不宁之感,但一时却总是说不上来。
“还有哪个环节没考虑到吗?”
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让寇凖异常烦躁,当晚连觉都没有睡踏实。直到翌日正午才等来哨骑的探报。
“禀太师,前军已追击敌至卧虎山,果遇逆贼伏兵,现前军以与敌伏兵战至一起,牵制其不可离开。”
寇凖压下心头的烦躁,挥手道:“再探。”
而在又两日后,距离东京五百里的蔡州,驻守合淝被调来此处的杨嗣、杨延昭两人也得到了寇凖的军令,军情如山不敢耽搁的二杨忙点起两万骑,踏上了西向汉水的征途。
所谓蔡州,就是现在的汝南到新蔡一带,往汉江方向移动需要过驻马店和南阳,这里有一条宋朝的官道,需绕过五里山。
这个时候,距离骆永胜率军南撤,已经过了足足三天!从蔡州赶赴五里山又需一日。
这里外里便是四天的时间。
也因此,当二杨率军狂奔,经过五里山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