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朝歌一下子慌了,仓皇躲避徐之洲凌厉的剑招,扬了扬手中绣帕,“为了一个平阳郡主,连你娘的遗物都不要了吗?”
她不得已将手中绣帕展开,血迹已经干涸,字迹有几分模糊,隐约能看出一个“洲”字!
徐之洲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娘亲的笔迹,长剑紧握,剑招迟缓了几分。
只要在意这份遗物就好!
朝歌悄悄松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绣帕,“望舒,你放下手中的剑,本公主把绣帕给你。”
漂亮的眸子波光闪动,满是真诚地看着徐之洲,再次提醒道:“这毕竟是你娘留给你唯一的东西。”
这也是徐之洲唯一能留下的东西!
徐之洲死死盯着绣帕,身形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徐家因为战火覆灭,父亲留下的生辰礼断裂两节,娘亲死后尸骨无存,就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绣帕了。
绣帕一角的青竹极为逼真,竹节分明,傲气凛然,这是父亲最喜欢的竹子。
徐之洲是徐家幺儿,最受长辈宠爱,小时候最喜欢爬树掏鸟蛋,每次摔得一身伤,娘亲就会拿着帕子给他擦拭伤口。
“洲儿啊洲儿,你真是个小捣蛋鬼!”徐母总是笑着扶他起身,用绣好的帕子给他包扎伤口,“腿疼不疼啊?”
徐之洲谨记父兄的教诲,男儿留血不流泪,倔强地咬着牙,摇了摇头,不认输。
“就知道逞强。”徐母总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徐之洲的额头,一把抱起徐之洲,穿过院中的竹林,嗔怪道:“你将来也是要上战场的,不能再这么调皮了,不过这次就算了,娘亲护着你。”
徐母走累了就会停下来喘两口气,“小混蛋又变重了。”
徐之洲不忍娘亲受累,动了动身子,小声说:“娘,我可以自己走。”
“你啊,就别逞能了。”徐母怜爱的目光落到徐之洲受伤的脚踝上,肿的像是个发面馒头,能走路就怪了,“娘是在护着未来的大将军,等娘老了走不动路,就得让洲儿背着走路了!”
她鬓间别着一根青竹玉簪,说话的时候竹叶轻颤,折射出好看的光芒。
徐之洲用力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说:“我会成为和父亲一样的好将军,好好护着娘!”
回忆纷涌而来,徐之洲脑海中浮现出儿时一点一滴,那么多幸福的画面一点点碎裂,全部化为泡影。
他已经成了大将军,却再也无法护住自己的娘亲。
这一切是报应吗?
徐之洲忍不住问自己,看到绣帕上青竹刺绣,忍不住反问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冲动地对朝歌出手,没有轻信朝歌那一丝善意,后面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望舒,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朝歌察觉到徐之洲松动,双手捧着绣帕靠近他,“本公主一直为你好好留着。”
娘亲血书究竟写了什么?
徐之洲咬紧牙关,不愿意松口应下,手中的长剑再难以刺出去。
“你娘从来都不曾怪你。”朝歌早就将血书内容铭记于心,此时挑拣出有用的部分说:“她只是遗憾不能看你平安长大。”
“别、别说了。”徐之洲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如果娘亲还活着,一定会斥责他优柔寡断,不像父亲一样勇敢吧?
“望舒,本公主和你娘一样,只想看着你平安。”朝歌语调愈发轻缓,漂亮的眸子扫过徐之洲身后,眸中划过一丝瑰丽的色彩。
徐之洲沉浸在悲痛之中,此刻还没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吧?
“你的痛苦,你的心酸,只有本公主明白。”朝歌深吸一口气,距离徐之洲只有一步距离了,“回来吧,望舒。”
“回去?”徐之洲一愣,巨大的痛楚几乎将他淹没,似乎可以看清绣帕上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