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鱼汤下肚,宁缺一脸幽怨的捧着锅具去到溪水旁清洗,莫山山本来也想帮忙,却被周寂拉住,从虚空中取出一套桌椅,让她可以在篝火旁练字。
莫山山不好意思的看了宁缺一眼,凑近周寂身旁,小声道,“周公子,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见莫山山帮自己说话,宁缺摆了摆手,故作潇洒道,“没事的莫山主,正巧我刚吃的有点撑了,顺道还能活动活动身体。”
宁缺说着提起锅具碗碟朝远处的溪流走去,心里不停批判着某人过河拆桥,恩将仇报~
要是桑桑在这儿的话,他还能把这些活儿交给自己那个小黑侍女,美名曰多动身体避免寒毒复发,可如今在场四人,他虽有书院十三先生的头衔,却也不能指使莫山山去刷锅洗碗,便只好独自一人,蹲在寒风瑟瑟的溪流旁默默洗碗。
李慢慢看着宁缺走远的身影摇头轻笑,扫了眼篝火旁研墨起笔的莫山山,最后落在了周寂身上,周寂淡然一笑,虽未开口却有声音凝结如线传入李慢慢耳中。
似乎察觉到了元气的波动,莫山山研磨的手腕微微一顿,微风拂动刘海,抬眸间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
李慢慢微微颔首,截取其中一段灵力很快就解析出用法,凝音成线,传音入密道,“先生既要问老师之事,为何要故意将宁缺支开?”
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同为穿越者,即便周寂和宁缺并非同一个世界而来,却也是同在现代社会背景的世界生活的‘老乡’。
可相较于宁缺,周寂更愿意相信夫子。
一个世界的土著,甚至是可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存在。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桑桑是宁缺心底唯一的柔软,为了活下去,宁缺可以舍弃除桑桑以外的所有人;而周寂所要帮助夫子的,恰恰就是杀了桑桑。
周寂拾起一截树枝填入篝火,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李慢慢的疑问,而是转移话题道,‘夫子现在去了何处?’
没有干透的松枝在篝火中噼啪声响,几点飞灰随火苗摇曳飘起,闪动、消散。
李慢慢露出从容淡定的微笑,视线随升起的飞灰看向深邃如渊的夜空,“老师现在应该在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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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之外,唐国固山郡的一处偏僻小镇。
夜色已深,四周的店家都已打烊谢客,而在街角的一处不起眼的酒馆里却犹有醉鬼逗留。
听到醉鬼老头一个劲儿的贬低自家卖的酒,酒馆老板有些不耐的走上前来,提起一只十斤装的酒坛,没好气的说道,“这是咱固山郡最出名的九江双蒸,世间最烈的酒,你要是能喝完这一坛,我就不收你酒钱。”
那老头儿须发花白、大大的酒糟鼻涨的通红,一把夺过酒坛捧起就喝,转眼就将整坛烈酒饮尽,空坛砰~的一声摔回桌上,双手插袖左右打量道,“嘶~这也配叫酒?好好的九江双蒸,淡出个鸟来?”
老头儿说着歪头瞥了酒馆老板一眼,站起身来揪住他的衣领,满脸凶煞道,“老子最恨你这种卖假酒的!”
老板被酒徒冰冷淡漠的眼神吓得脚下发软,想要后退挣开,却发现这只朽如枯木的老人手劲竟然这么大,任凭他用尽全力亦无法摆脱。
随着酒徒眼中凶光越来越盛,不知何时另一只枯瘦的手掌伸到了两人面前,手中还捏着一块碎银,碎银不大但却吸引了酒徒与老板的视线。
“去弄了个下酒小菜来,送到我和朋友这儿。”
酒徒的视线从碎银转到身旁这个同样须发尽白,但长袍华贵的老者身上,缓缓松开手掌,老板如蒙大赦,连忙接过碎银,朝后厨逃去。
夫子将另一只手提着的酒坛放在桌上,笑道,“酒徒,我这里有正宗的九江双蒸,只要你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