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抗拒和不安的事情。
周寂看着她与昨日一般无二的脆弱模样,轻叹一声,伸手摸向叶红鱼的头顶,无奈道,“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神经紧绷太久是会出问题的,你心里的痛苦和恨意虽然可以迫使你不断强大,但也会慢慢把你吞噬,最终深陷黑暗,堕入深渊。”
“知命以后,若想突破第六境,需得心境圆满,道法自然。”停顿一下,周寂看到叶红鱼眼中一闪即逝的不安,柔声道,“这样吧,你如果还是感到不安,那我就在旁边陪着你,等你睡着再走,这样可以吗?”
叶红鱼感受着周寂掌心带来的安全感,世间所有一切,本以为只有手中握着剑才能感到安心的她,从掌心透出的温暖感受到了另一种安心与信赖。
叶红鱼的房间颇为简单,简单到和之前入住时一模一样,周寂从桌椅的摆放和微尘的波动感觉到,叶红鱼入住以后,甚至连被褥都没有展开过,床榻对她来说只是个蒲团,从蒲团到房门两点一线,唯有桌上的茶水,有过更换痕迹。
走到床前,叶红鱼突然有些无措,这十年以来,似乎也就受伤昏倒的几次躺过床榻,其他时候只有盘坐修炼,从不敢闭目睡觉。
伸手拉开腰间系带,细长的红色丝带一点点拉长,却被突然伸来的一只宽厚手掌按住了手背,“你干什么?”
“脱衣服啊?”叶红鱼理所应当的看向周寂。
周寂连忙松手,轻咳一声退后几步道,“那什么,我先出去一下,好了告诉我。”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溜入周寂耳中,憋了十几年的周寂运转法力暂时调整听觉敏锐,直到听见屋里叶红鱼的说话,才将感知恢复。
推门而入,衣带红裙叠在床边,床榻上并没有春色旖旎,从十年前开始,叶红鱼就习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如火的鲜红下面,是素白的内衬长衫,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能看到多层衣料保护下的玉颈和皓腕。
白皙无暇,细若凝脂。
虽然看起来仍旧包裹严实,却已是叶红鱼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周寂的视线一扫即过,但叶红鱼对于旁人这样的视线最为敏锐,每次别人这样看着自己,叶红鱼都会泛起厌恶与排斥的感觉,就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令人不适。
但她从周寂的眼里,并没有看到那种令人不适的肮脏和污秽,即便仍有些不适应,却没有往日那般需要抑制翻涌的杀心。
叶红鱼看了眼坐在正门桌边的周寂,微闭双目,尝试卸下防备,将整个心灵放空,昏昏沉沉中,仿佛忘记了她的修为,她的境界。
眼前再次浮现一双因邪的眼睛,光影收缩,就连她整个人也缩小成为了童年时的模样。
每一次睡着,她都会做同样的梦,一场没有诛仙剑光搭救,经历无力抵抗的痛苦和折磨的噩梦。
梦中的痛苦无比真实,这种绝望和无助每一次将她从梦中惊醒,醒来时,浑身上下似乎仍有痛感残留。
但这一次她不再像往常那边绝望和无助,那只针尖弯曲变形的烛台又一次被黑衣人打落,而她的心在随着烛台狠狠跌落的瞬间,一道温暖的光驱散了整片黑暗,将她裹入其中。
光芒明亮,亮得她只能努力去看,看去面前的那个熟悉背影,那一柄熟悉的剑。
静止的时间闭环终于被打破,折磨了叶红鱼十年之久的梦境开始跨过循环。
仿佛一切被修正,剑光掠过,鲜红色的血液给这片明亮温暖的世界带来一种不一样的色彩。
那双隐藏在黑幕下的因邪目光变成惊恐和震怒,凄厉痛苦的嘶吼过后,黑衣人夺路而逃,叶红鱼伸手拉住救她那人的衣角,沿着地上洒落的鲜红血液在温暖明亮的世界一路追逐。
抬眸望去,虽然只能看到面前之人的背影,但叶红鱼已经知道了他名字。
“周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