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缺和桑桑成亲以后便不见了踪影,这趟出行甚至没有带李慢慢。
随着距离决战的时间越来越近,雁鸣湖上的冰层也变得越来越厚。
决战当日,一只长枪插着夏侯军旗,血旗在寒风中呼啸而舞,远在水榭楼台的周寂望着湖心飘舞的军旗,上前一步,从水榭三楼一步迈出,身影随风而落,飘至战场一边。
风吹冰层残雪,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风雪中朝这边缓步而来。
周寂把目光落在桑桑的小腹,虽然只有一个半月,但周寂仍能感觉到一团微不可查的生机正在桑桑的体内悄然萌发。
夏侯死死盯着宁缺,眼中写满不屑,心里却满是不甘。
宁缺手持长弓,身负朴刀,木匣跨在身侧,同样死死盯着夏侯,抬手将木匣砸在地上,展开十三支灵符箭矢。
夏侯冷笑一声,掀开身上裘袍,一身明光甲在冰面上熠熠生辉。
“宁缺,今日你要死在这里。”
看着夏侯身上流光溢彩的明光甲,宁缺面沉如水,仇恨在水下沸腾,“谁死还不一定呢!”
“为了杀你,我准备了十几年。”宁缺气势不断攀升,但毕竟有着境界的差距,双目微闭,等到睁开之际,挽弓搭箭,一道乌光化作一道残影,几乎瞬间抵达夏侯面前。
夏侯浑身气血翻涌,血气漫出明光甲就好像又撑起一道新的铠甲,当初可以一箭废去隆庆的元十三箭此时却是连穿透武道巅峰的护体血气都颇为不易,强弩之末,被夏侯一拳击飞。
上次天弃山之行过于大意,没能提前穿上明光甲,结果被周寂以雷法破除魔宗修为,如今重登武道巅峰,身披明光甲,夏侯甚至想在解决完宁缺之后,直接向周寂挑战。
在这片凛冬之湖上,洗去上一次的耻辱。
桑桑紧张的看着湖心交手的两人,她对自家少爷很有信心,这份信心是宁缺给她的,而不是她自己的,面对已经重回武道巅峰的夏侯,即便她再怎么不关注修炼之事,也明白仅在洞玄境的宁缺很难打过夏侯。
一道道箭矢从宁缺手中射出,夏侯已经试探出元十三箭的威力,知道此箭虽利,但如果不能正面射入铠甲,便伤不到自己,所以便借身法或是辗转腾挪,或是直接击飞箭矢。
眼看宁缺剩下的箭矢越来越少,桑桑双拳紧握,神色越发焦急。
周寂看着宁缺用箭矢尾翼在湖面划出的‘井’字符微微颔首,露出赞赏之色。
宁缺和夏侯的交手,周寂本来并不关心。
在天弃山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手废去了夏侯的魔宗功法,只留武道修为的话,即便已入武道巅峰宁缺也能有几分胜算。
此番观战他更关心的是旁边这个小丫头。
永夜将至,昊天复苏,桑桑虽然是昊天在人间的载体,但她也是桑桑自己,拥有着独立的意识和思维。
一旦昊天苏醒,将会第一时间吞噬桑桑的意识,现在的她体内保持着一种微弱的平衡,而她腹中的孩子便是打破这道平衡的关键。
而周寂和夫子所做的,就是在昊天苏醒前,尽可能的损耗昊天的实力,以便在她苏醒的时候可以在保留桑桑灵魂的情况下,将昊天的意志送回天上。
湖心战斗越发焦灼,哪怕宁缺加持了雁鸣湖事先布置的阵法,将修为强行提至知命,也并非夏侯对手。
宁缺越发凶险,在旁观战的桑桑却又无能为力,就在她心急如焚,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时候,身旁突然出现一个白须白发的儒雅老人。
“老师。”
“夫子。”
君陌、陈皮皮还有叶苏等人见夫子亲临,朝他行了一礼,周寂也才松了口气,传音入密道,“你可算赶到了,那边情况怎么样?”
“屠夫、酒徒、观主这几个跑得快的都已解决,只待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