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了。”韩貂寺看着赵楷,眼里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慈祥。
以皇室私生子的身份刺杀高手环卫的徐凤年,韩貂寺怎会不知其中艰难,等赵楷前去梳洗归来后,和他说起自己这趟回到京城的原因。
听完韩貂寺讲述,赵楷不由惊讶道:“大师父要我去西蜀?”
韩貂寺颔首道:“曹长卿与西楚公主已然到了蜀地,如今楚国余孽蠢蠢欲动,朝堂认定蜀地将有大乱。”
“这是机会...”赵楷喃喃道。
“不错。”韩貂寺罕见的露出一丝微笑,继续道:“朝廷需要有人去蜀地平乱。”
赵楷不可置信道:“难道是我?”
“还能是谁?”韩貂寺微笑道:“我已经替你拿到了奔赴西蜀掌兵平叛的差事,对你而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按理说,不该轮到我。”赵楷看到韩貂寺脸上的微笑,仍有些怀疑。
执掌一方权柄,不亚封疆大吏。
这样的好事,朝堂上下宫廷内外应该争得头破血流才是,怎么说也不应该轮到他这个被人遗忘的皇室私生子。
韩貂寺从袖中取出圣旨,递给赵楷道,“这是陛下密旨。”
赵楷双手接过圣旨,仿佛还在梦中,突然想起一事,皱眉道:“那徐凤年怎么办?”
“照杀不误!”韩貂寺沉声道,“西楚公主多年一直潜伏徐凤年身边,以徐骁老谋深算的谨慎又怎会不知姜泥身份?”
“大师父的意思是,徐骁和西楚余孽勾结,故意放姜泥离开,意在养寇自重?”赵楷惊声道:“这样一来,我在蜀地岂不是要同时对付曹长卿和北椋?”
“所以我们才要杀了徐凤年!最好还要让他死在第五貉手里。”
韩貂寺目露杀机,沉声道:“北椋看似有徐骁坐镇,并向朝廷请来世袭罔替的旨意,但只要徐凤年一死,北椋内部必定大乱,他的那六位义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到那时,即便徐骁还能控制住北椋局势,但已然无暇顾及蜀地之事。”
赵楷听到这里眼前一亮,明白了韩貂寺的谋划。
徐凤年死于北莽之手,不管是否激起徐骁举兵北伐,都会搅动天下大乱。
曹长卿带回西楚公主就是为了收拢楚国余孽,重归楚地。
到那时,由他在蜀地养寇自重,手持陛下旨意,执掌兵权,身边再无掣肘之人。
虽未列土封疆,但在实质上已经成为新的西楚之王。
赵楷越想越激动,从欣喜若狂变得有些患得患失,呼吸加重道,“就怕到时一道圣旨收回我的兵权....”
韩貂寺不屑道:“这样的旨意,你会接吗?”
赵楷眼里的迷茫散尽,聚拢出冰冷坚定的光。
“当然不会!”赵楷冷笑道,“等我掌控蜀地,下一步就要控制边境之外的蛮荒,等蛮荒与西蜀连成一片,我就有了问鼎中原的根基,最差也是一个无可动摇的蜀王。”
韩貂寺点了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能看到这一步,也不枉费我教导了你这么多年啊。”
赵楷并不知道韩貂寺帮他争夺这份机缘究竟付出怎样代价,但他知道仅凭韩貂寺和陛下已经耗尽的主仆情分绝换不来这封圣旨。
只为自己母亲当年的一碗饭,一声尊重。
大师父先是耗去一半的主仆情分,求陛下认他这个皇子身份。
自此与陛下疏离,被离阳王室皇室边缘化。
之后又用剩下的情分,换取他崭露头角的机会,让他参与刺杀徐凤年之事。
情分耗尽,还能付出什么?
赵楷想到大师父说过要亲自阻拦周寂,心里不由一颤,仿佛猜到了什么,眼睛有些泛红,努力克制情绪道:“多谢大师父替我抓住这般良机。”
韩貂寺看着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