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不远。
孙三娘拽起身旁哀嚎不已的匪徒,转交到走来的捕快手里,不屑道,“你叫什么叫啊!龙骨是好的,棒骨也没碎,也就蹄髈折了点,死不了。”
“你们这帮私盐贩子碰见三娘是你们晦气,三娘以前是杀猪的,没劁了你们算你们走运。”捕头往那个匪徒小腿踹了一脚,转眸看向仍在店中没有逃走的两桌客人。
目光扫过正与赵娘子说话的红衣女子那桌,落在了角落翘着二郎腿,跟个大爷一样趾高气昂的顾千帆身上。
王捕头好歹也算地头蛇,整个钱塘除了县老爷,谁见了不给几分面子?
瞧见顾千帆斜靠椅子上,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顿时泛起一丝不快,“哎,瞧你脸生,不是我们钱塘县的吧?打哪来儿的?报上名来?”
“休得无礼!”老贾注意到顾千帆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沉声呵斥一句,钳制王捕头的手臂往旁边走了几步,小声滴咕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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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盼儿惊魂未定,看着被捕快押走的私盐贩子犹有几分后怕,稍作平复便走到周寂他们三人跟前,欠身一礼,真诚道谢。
“举手之劳,赵娘子不必多礼。”
周寂伸手虚抬,示意红葵把欠身行礼的赵盼儿扶起。
“你坐这儿稳如泰山,哪里举手了?”红葵琼鼻微皱,朝周寂轻哼了一声,扶起赵盼儿娇声道,“刚刚明明是我救了你,你谢这家伙做什么?”
赵盼儿虽然时常拿女子自立哄骗自己,但在内心深处,还是一个娇妻文学里面的‘小娇妻’,看到红葵和司藤周寂三人,潜意识里就把二女当做周寂附庸,听到红葵在外人面前这般‘骄横’,丝毫不给周相公留有面子,不由微微一愣。
“那就多谢小葵姑娘的救命之恩了。”赵盼儿迅速平复心情,看着热情如火,从内心透露亲近之意的红葵,面露微笑,开着玩笑的欠了下身。
“这还差不多~”红葵扬起天鹅颈,满脸得意的朝周寂递去一个挑衅目光,然后和赵盼儿咯咯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被老贾拉到旁边的王捕头一把扒开他的胳膊,换手提刀,上下打量一番顾千帆道:“皇城司?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皇城司的人,跟我走一趟!”
王捕头说着就要伸手去揪顾千帆领口。
“放肆!”
老贾按住王捕头的肩膀,踢弯他的膝盖把他按跪在顾千帆面前,瞧见顾千帆示意,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纯金打造的令牌,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一出‘龙王赘婿’‘装逼打脸’。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贾狐假虎威,炫耀道。
赵盼儿瞪大眼睛看着令牌上面写的‘皇城司’三字,童孔勐然一缩,笑容僵在脸上。
当年就是带着这个令牌的皇城司闯入府中,带走父亲,还将母亲和她押送至教坊司为官妓......
三个字看得清清楚楚。
往日惨澹,历历在目。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王捕头瞧见令牌,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不停求饶。
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城司指挥使,顾千帆原本无需当众拿出‘皇城司’令牌示众,但由于今日太过憋屈,还是忍不住享受一番人前显圣的优越感。
摆手示意老贾把人赶走,心满意足的看向赵盼儿道:“掌柜娘子,将桌子收拾一下,再来一壶新茶。”
赵盼儿压抑心中恨意,即便知道对方身居高位,但仍语气生硬道:“这位大人,不是小女子推脱,而是刚才歹人过来,洒了泉水,把炉子也打翻了,你要实在口渴,那边还有一家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