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关店准备,如今茶铺被砸也算天意,正好和孙三娘盘点一下茶铺还有什么能用的,转手出去换些银钱。
孙三娘在旁劝她把茶铺留下,觉得自己可以帮她做些果子引子、收收账,实在没必要关店。
而在这时,一个佝偻的身影背着行李从远处走来。
红葵目光扫见风尘仆仆的老翁,看到他在门口踱步,朝两人示意道:“好像有人过来了,你们认识?”
“谁呀?”孙三娘探头看了一眼,不太确定道:“哎,盼儿,你看那人像不像德叔啊?”
“德叔?”赵盼儿端着杯具,沿孙三娘指着的方向看去,眼前一亮,面露喜色道,“还真是德叔!”
喜出望外的她甚至都忘了松开手里的杯具,一只手提着裙摆快步朝门口迎去。
“德叔,你怎么来了?”
“老奴拜见赵娘子。”
德叔看到赵盼儿,心中稍定,拱手一礼,被赵盼儿扶起。
赵盼儿左右看了眼四周,发现只有德叔一个人回来,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道:“欧阳呢?他没事吧?不会又落榜了吧?”
“咦~哪能呐~!”德叔语气带着几分骄傲道,“老奴回来就是报喜的!”
“报喜?难道欧阳考中了?”孙三娘往围裙上抹了抹手,惊喜道。
德叔得意洋洋的捋了捋胡须道:“蒙管家集英殿御笔钦点,主人他如今已是金科探花啦!”
“探花!”赵盼儿掩嘴惊呼,眼泪在眼眶打转,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中了,真的中了!”
孙三娘看到赵盼儿和德叔激动的样子,好奇道,“探花是第几名啊?”
“殿试第三。”红葵随口和孙三娘解释状元榜眼探花的区别,目光一直落在赵盼儿和那个叫做德叔的老翁身上。
“那岂不是很厉害了!”孙三娘合掌笑道,“我就说你天生就是个进士娘子的命嘛!那你几时进京,我来帮你收拾行囊!”
赵盼儿这才反应过来,还以为德叔此行要接她进京,连忙将他引进茶铺坐下,不停打断对方说话。
“德叔你快进来,从头到尾好好地把他在东京的事都跟我说一说!哎呀,他也真的是,为什么不写信过来,倒让你来回跑上几千里来接我进京?不过有你帮忙也好,欧阳的书那么多,我一个人也带不了那么多箱笼。对了,咱们去东京,是走水路好呢,还是走陆路好?”
“盼儿,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至少让这位德叔把话说完吧?”红葵瞧出德叔有口难言,面露难色,隐隐泛起不祥预感。
“不好意思啊,德叔,我就有些太开心,一时乱了方寸,你想说什么来着?小葵和三娘都是自家人,没事的。”赵盼儿挽起衣袖笑道,“这一路舟车劳顿,你先坐下歇着,我给你煮杯茶。”
德叔看着有陌生人在,本想说的话有些不好开口,但见赵盼儿这般说了,一咬牙,狠下心来冷声道:“赵娘子,既然都是自己人,我索性就直说了吧”
“嗯?”赵盼儿还在弯腰捣鼓茶炉,听出德叔语气不对,放下摇扇,直起身来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道,“怎...怎么了?”
“我不是来接你进京的。”德叔强调道,“主人他幸得宫中贤妃赐婚,等过了谷雨,就要和高观察家千金成亲了”
赵盼儿原本还在畅享着自己去到京城与欧阳完婚,成为进士夫人,找回当初尊贵幸福的生活。
德叔的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耳畔响起,赵盼儿眼前一黑,双目无神,只觉浑身力气都散去,若非三娘及时扶住,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了。
“什么高观察?”
毫无波动的语气从面前传来,恍惚间,德叔仿佛看到一团熊熊燃烧的赤焰朝他翻涌而来。
随着脖颈被人钳制,眼前的赤焰都如幻影般消散,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