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富商,华亭县才是他本宅。
事情败露后,周舍气急败坏,直接撕破伪装,强迫宋引章从嫁妆里拿五百贯给他。
宋引章的嫁妆都在盼儿手中,擅自与周舍私奔,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当初为了面子,故意让人弄了些石头,罩上锦缎,装了十多个箱笼。
周舍根本不信她手里没钱。
为了逼她交出嫁妆,周舍将宋引章如同牲畜一般拴在院里,对她连打带骂,还把宋引章最心爱的琵琶夺走卖钱。
银屏一边说一边哭,说到最后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推开长凳噗通跪在地上,苦声道:“周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哪怕只是把这些托人告诉赵娘子也行,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姓周的人渣住哪?”
一个冰冷到毫无波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周寂转头一看,笑道:“不躲我了?”
“我本来就没躲你。”司藤白了周寂一眼,扶起银屏,优雅的侧坐在长凳上,清冷平淡的神色透露出一丝少有的寒意,“告诉我,那个渣滓现在哪里?”
周寂曾在司藤的回忆里看到过她童年遭遇。
如同银屏描述那般....像是牲畜一样,被铁链拴住,整日连打带骂,只能双手接着屋顶漏下的雨水维系生机。
那段梦魇一般的经历折磨了司藤许久许久,磨成了她的坚毅不屈,她的自信顽强。
苦难和折磨,碾碎在齿间细细玩味,却不会化作眼泪。膝盖不软,头颅很硬,永远不狼狈,穿最破烂的衣服,也不忘仪态端方,即便被打落谷底,也会对着镜子,细细描眉。
“城...城北静安巷周府。”
银屏被司藤不容置疑的气场所摄,缩了缩肩膀,弱弱说道。
另一边。
城北,周府。
蓬头垢面的宋引章手脚被绑,一根五尺多长的绳索系着脖颈,就这么光天化日拴在后院的草坪上。
昨晚周舍被人追债,再次找她要钱,宋引章拿不出钱又是一顿毒打。
宋引章再三解释自己的钱都是由赵盼儿保管,这么多年,宋引章自己都不曾拿到过一分一毫。
前几日被周舍夺走的两贯钱还是她让银屏变卖首饰才换来的,如今她是真的没钱了。
周舍心中更是气恼,甚至连她用来威胁自尽的簪子都夺了过去。
沙哑无力的呻吟从宋引章干裂的嘴唇传来,像是发癔症一样,宋引章从昏迷着突然惊醒,
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脑袋再次摔到地上。
两天滴米未进,宋引章无神的目光看到草地上的一只破碗,虽然只剩碗底的一点清水,但还是让她舔舐双唇,本能的凑上前去。
由于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宋引章一身是伤,就连起身都是难事。
宋引章强忍着痛楚在草萍艰难蠕动,好不容易挪动到碗边,脖颈上的绳索猛然挣紧。
只能看着还差半尺距离的破碗,希望黯淡为绝望。
她好悔...悔恨自己不该不听赵盼儿的话,瞒着赵盼儿与周舍私奔。
悔恨自己没有看清周舍的真正面目,被他花言巧语蒙骗,引来这般灾祸。
第一次被周舍打了五十杀威棒,她幻想着有人能救她。
第二次被周舍拿鞭子抽打八十挞,她幻想有人救她。
第三次、第四次.....
绝望的现实一次次打破她的幻想。
这里是华亭,不是钱塘。
她的生死皆在周舍一念,说不定哪天就要被他沉尸塘底,又有谁能救她?
突然,一只洁白纤细的玉手从旁边伸来,轻轻抚向她的脖颈,紧绷的脖圈砰然松开,宋引章来不及细想,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摔倒,下意识的闭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