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各自撑着雨伞遮阳,掩护着头戴冠帽的顾千帆溜入驿馆之中。
一名衙役瞧着三人脸生,正要上前查问,却被旁边的同伴连忙拦住,“哎~你傻啊?这可是官驿,当官才能住,你瞧他这架势,一看就是官爷,海盗怎么敢进去?”
顾千帆翻出提前准备的进士文牒,驿丞不疑有他,忙引着三人走进后院。
钱塘、嘉兴的皇城司明显已经被人渗透,整个皇城司,唯有秀州皇城司辖点的驻官万奇尚可相信。
顾千帆稍作安顿,写了封信托赵盼儿和孙三娘找人送往秀州。
此事干系重大,两女又在嘉兴人生地不熟,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赵盼儿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自信笑容,“我想到办法了!”
孙三娘满脸疑惑,询问赵盼儿想出什么办法把信平安送至秀州,赵盼儿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只说了一句‘随我来’,然后找人打听城中最大的青楼位置。
来到青楼,赵盼儿像是回了自己家,当着孙三娘的面编了一个哀怨凄婉、劝夫回心的故事,将顾千帆那块烧融的金牌边角塞给了香云楼老鸨。
说到深处,赵盼儿不由想起远在京城的欧阳旭,言辞尽是真情实感,听得老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金锭收进袖里。
同是贱籍中人,本就惺惺相惜,只是往秀州送封书信,老鸨当即叫来行船的伙计叮嘱他务必亲手交给那个叫做‘万奇’的官人。
见到老鸨同意帮忙送信,赵盼儿心底舒了口气,坐下来又和老鸨闲聊了两句。
女人凑在一起,通常说不了几句就会往八卦上扯,聊到贱籍之人的凄苦,老鸨越说越气,不知为何突然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咬牙切齿道:“这些男人平日花言巧语,其实多是狼心狗肺,负心薄命之人啊!”
赵盼儿和孙三娘被老鸨突然发火吓了一跳,老鸨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见笑了,怪都怪这几日城中流传的那封折子戏,让人看得实在窝火。”
“折子戏?”
老鸨看到两人满脸疑惑,起身从旁边的梳妆台拿来一册小薄本,递给两人道,“就是这个《宋十娘》...”
赵盼儿接过本子翻看,越看越心惊,折子里面写的宋十娘与宋引章竟然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是贱籍官妓,同样擅长琵琶,同样是江南第一琵琶手,同样遇到一个叫做周舍的商人,以为遇到了真心疼爱自己的人,不顾一切的与之私奔,结果却发现对方只是一个贪图她钱财,意图谋财害命的烂赌鬼。
当看到这位‘宋十娘’刚嫁到周府,就被周舍打了五十杀威棍,坑蒙拐骗索要钱财,赵盼儿只觉手脚冰冷,一股寒意泛起浑身鸡皮;再往后,周舍把宋十娘栓到院中,整日打骂,甚至连心爱的琵琶都被夺走卖掉.....
啪~
一声轻响,折子脱手掉落桌上,孙三娘见况不对,连忙扶住摇摇欲倒的赵盼儿,低头看了眼书册,发现自己然不懂,于是把赵盼儿扶到旁边坐下,关切道:“盼儿,你怎么了?盼儿?”
“赵娘子,你没事吧?可是哪里不舒服?犯病了吗?”
“我没事....”赵盼儿拍了拍孙三娘的手背,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拾起掉落的折子往后再翻,发现折子内容写到周舍准备谋财害命,试图将‘宋十娘’沉尸塘底的地方戛然而止,连忙追问老鸨这封折子从何而来,后续内容又是怎样?
老鸨一边安抚赵盼儿一边向她解释,这本《宋十娘》是近几日突然冒出来的折子,最开始有人在茶馆酒楼说书,然后编撰成折子,在城里迅速流传,引来无数文人士子关注。
至于后续如何,别说是她,那些整日捧着折子为宋十娘义愤填膺的读书人更想知道。
巧合的是,临近嘉兴的华亭县刚好也有一个叫做周舍的同名之人,而他恰好与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