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这支目前仍处于散装状态的战队将来能走到哪,没人知道答案;要是问现在能走到哪,林仲龙可以抢答走出复活点。
不用想,问题还是出在姜默身上。林仲龙甚至大致摸清规律,基本上走出复活点后10秒内,右上角必然能看到她被击杀的信息。如果她能够记得在濒死时开出冰箱,苟活的时间就能顺延几秒。
服,大写的服。林仲龙确实没料到有人玩游戏能菜成这样,还是个留过学的研究生。打游戏能比背英语单词更难?他都不记得有多少次看见姜默没魂一样到处乱跑,要是他不说,她就能一直这么晃下去。更令他头秃的是,她玩游戏的脑子好像是单线程的,一次只能执行一项操作,比如让她在左边的门口放个冰墙,一定要拆分成“你去左边”和“放冰墙”两步指令,不然她大概率会跑到左边开出冰箱,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那就这么把锅死死扣在她头上吗?
身为一个24k纯爷们,林仲龙做不到。看得出来,姜默真的尽力了。尽管她不断犯错,再三向队友道歉,但她就是靠着堪比小强的韧性坚持下去,在排队的间隙还要问他们简单的操作。怕记不住,她还用手机备忘录记下来,林仲龙头一回见到用如此教条的方式学玩游戏的,吃惊得无以复加。
之前觉得她没上进心,就是来混的,那现在是不是该道个歉?林仲龙暗想。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道歉大可不必,看在她这么努力的份上,要是她说话做事的态度能软化一点,自己也不是不能用更亲切的方式对待她……
姜默自然猜不到林仲龙如此丰富的心理变化,她正对照着笔记,念念有词地模拟操作,强迫自己尽快掌握这些没什么逻辑的小技巧。训练室的白炽灯让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往日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变得凌乱,一束鬓发总是顽皮地在她的脸颊边飘来荡去,她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把它别到耳后,其间练习键盘操作的左手一直没有停下。
她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缩小和他们的差距。菜又怎样?光是她的决心和毅力,就足以让质疑她的人闭嘴。
林仲龙莫名有点心软。真的,她完全不用这么拼,自己告诉她的那些“父子局”之类的东西多少有点夸大的成分,答应贾翔也是他一时冲动,其实照她说的找法务也未尝不可,可能还更稳妥。而且就算打比赛,她大可以不闻不问,毕竟比赛是他们答应的,她不用担一丁点责任。
可她加入了,还逞强,把自己逼到这地步。不知是紧张还是自我惩罚,每当她犯下重复的错误时,一定会吃一颗感冒药。林仲龙还是第一次看到把药当零食吃的,不怕有副作用吗?
于是,在姜默吃完一板药,准备再拿一板的时候,她的手被林仲龙一把按住。
“疯了吧你,”林仲龙瞪大眼睛,满脸惊疑,“这是药!”
不等姜默回答,他转过头,对谢保平喊道“教练,游戏先退了。”
一屋子人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林仲龙懒得解释,不由分说把药盒从姜默手中抢下,扔进垃圾桶“你又没病,吃它干嘛?”
姜默无言以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么做确实不对。可自己的游戏技术进步缓慢,照这个进度,明天的比赛势必要输,她不能接受。
不是无法接受失败,而是失败后的连锁反应,崔平顺也许留不住,贾翔要散布消息,影响战队声誉,作为一支新战队,有潜力的选手不会选择他们,战队的组建将遭遇更大的阻力。还有,也是她最担心的一点,重返赛场的林仲龙,能不能承受这样一次毫无荣耀可言的失利。
此刻,面对沉默的众人,姜默迟疑地开了口。
“我……”
不,不能说。她突然泄气地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她可以玩不好游戏,但如何在失败后做后续处理,与贾翔各退一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