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全是全副武装的军士,严阵以待。
凌灰提溜着她的灰色长裙,在军士中间七拐八拐,费力地溜上了城楼。
凌灰终于看到了玄郎。
他站在城门主楼上,望着城下。
玄郎一身战甲,手持一根青铜盘龙棍,显得威风凛凛。
他被一群军官围在中央,凌灰实在走不过去了。
于是凌灰扯着嗓子大喊起来“玄郎!玄郎!”
玄郎扭过头,看到了凌灰。
他眉头一皱,扒拉开人群,径直向凌灰走来。
凌灰觉得好些天没看到玄郎了,便冲着他笑了笑。
谁知,玄郎脸色一沉,数落道“胡闹!”
凌灰一愣,觉得被人数落的场景,竟是好多年都没有体验了。
她刚想发火,突然发现玄郎伸出手来,将自己一拉。
凌灰浑浑噩噩地,就被玄郎拉到城楼主楼上,与他并肩而立。
这时,凌灰才有机会,望向城楼之外。
瓦桥关主楼不高,仅百余米。
但此关以北,便是大漠草原,人烟稀少,颇有一出桥关无故人之感。
站在瓦桥关上,衰草如烟,远山如岱,甚是苍凉。
凌灰刚想感慨,忽然听到玄郎低声道“燕云十六州[75],曾经是我们的耻辱。现在好不容易回到我们手中,断不能再拱手让人。”
凌灰虽然不明白玄郎在说什么,但听他的语气悲怆,也很是触动。
但更加令凌灰触动的是,从大漠远处,出现大批的黑点。
黑点越来越近,卷起飞扬的尘土,颇为壮观。
“契丹人?”凌灰问道。
玄郎眯着眼睛,没有答话。
黑点逐渐涌向瓦桥关,很快,瓦桥关下,就黑压压一片。
凌灰这才看清,这些黑点,并非契丹人的骑兵,而是,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扶老携幼,很是狼狈。
玄郎身旁一个络腮胡军官,唤作石守信的,低声对玄郎道“是难民。益津关[76]已经失守。这些难民,可能是从益津关逃过来的。”
凌灰好生着急,大声道“既是难民,就赶紧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呀。”
玄郎却沉默不语。
凌灰大怒“玄郎!原来你是这么个冷漠无情的人!”
玄郎还是没有理会凌灰,只是凝神注视着城下越来越多的难民。
倒是石守信向凌灰解释道“此时断不能打开城门。这是契丹人惯用的伎俩。用难民为饵,诱我们开门。只要打开城门,后面的大批轻装骑兵,便会杀到。”
“哦。”凌灰恍然大悟。
“但如果不开城门,那些难民会怎样?”凌灰又问。
“会被契丹人杀死。”玄郎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冰冷而凌厉。只听他大喝一声“开城门!”
说完,他竟手持盘龙棍,转身大步就要走下主楼。
石守信大急,跟在玄郎身后苦劝“大人,万万不可啊!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大局为重啊!如果瓦桥关也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玄郎突然站定,转头盯着石守信,似乎有些犹豫。
但他咬咬牙,沉声道“如果一城人都不能保全,我还怎么保全,天下人?”
说完,玄郎将腰间帅印取出,递给石守信,低声道“你来守城。”
随即,玄郎走下城楼,翻身上马。
玄郎所骑的,是一匹黄膘马,高大健硕,很是勇猛。
玄郎一上马,黄骠马就发出高声嘶鸣,躁动不安。
玄郎左手勒住缰绳,右手持着盘龙棍,朗声点了几人,就要出城。
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把凌灰看得有点懵。
她暗咐道军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