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笑笑,道“有本事,再来抢啊,很快就会有你北夏皇一把年纪不自重、对大楚女君动手动脚的传言惊现于世了。”
北夏皇算是彻底与她撕破了脸“无耻之尤!”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女人与他儿子在一起!
最后北夏皇被她给气走了。她应该是获得了短暂的胜利,却感觉自己像个失败者。
穆王跟在北夏皇身边,出了瑞王府,一直好言相劝,让北夏皇莫生气。
北夏皇突然得其要领,目光如炬地看着穆王,道“他俩有男女情的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穆王细细斟酌道“他们几经波折,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既没有血缘关系,不如成全……”
“住口!”北夏皇怒目而视,“你再多说一句,朕就治你知而不报之罪!”
原本吵闹的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寂寥得让人还有些不适应。北夏皇和穆王走的时候,昭阳郡主留了下来,她一时间也不知是该跟着走,还是该过去安慰一下女君。
不过女君面色淡然、若无其事的样子,昭阳郡主又觉得好像去安慰她有点冒失和多此一举。
北夏皇走的时候在瑞王府下了一道令,往后再不得让沈娴再踏进这王府半步。
管家这时候到院里来了,很明显是来请沈娴离开的。有皇命压着,管家也觉得十分无奈。
管家刚说了两句类似委婉逐客的话,不待沈娴应答,昭阳郡主就先道“你急什么,又不是不走!”
管家道“郡主不要为难老奴,老奴也是奉皇命……”
沈娴不置可否,随手将长发重新挽起来,那白玉簪依旧别在发间。
这时兰儿来开了房门,看见沈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娴便抬脚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走到了廊下苏折的房门前。
管家还想出声,昭阳郡主就瞪着他不耐烦道“早点走晚点走不是一样吗,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带楚君离开便是,绝不叫你为难!”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遂管家默默地离开了主院。
沈娴站在门口,抬眼就看见苏折,她却久久没有走进去。
两人一时谁也没说话。相隔几步路的距离,竟像是被沉默拉得很远。
他的目光深深浅浅,让沈娴恍惚以为回到从前,所以呈现在眼前的现实便让她有些难堪和辛酸。
她将那股酸涩压下,先开口打破沉默,笑道“就知道最后一定会吵起来,其实我也不想的。”
苏折亦闲淡地笑,“我也知这样是行不通的,按照辈分,你是该得唤我一声舅舅。”
沈娴嘴角的笑意凝固。
苏折道“回去吧。”
沈娴紧皱着眉,眼眶湿红,道“苏折,你可知,阿羡在等着你。”
“阿羡,”苏折细细沉吟着这个名字,而后看向沈娴道,“阿羡又是谁?”
自到了北夏,沈娴一直都抱着良好的心态,尽管苏折不识得她,她也不准自己难过。可坚持了这些时日,还是最后他这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坚持瞬间击溃,让她穿心。
沈娴转身走了。
院子里空荡荡的,她应是离开院落,没有回头。
苏折听了一阵院子里的风,轻声念道“阿娴,阿羡。”
很快,北夏皇组织了一场宫宴,给楚君践行。宫宴以后,楚君若是还不肯离开北夏,那便是她自己的事,与北夏无关,更与两国国事无关。北夏的驿馆宫邸也不会再容她逗留。
这对于楚君来说,有损国之体面,简直是一种侮辱。
楚国来的使臣们无不愤慨。
秦如凉看不下去,沈娴将自己摆在如此卑微的位置。他道“既已如此,何必再强求。他始终不再是以前那个苏折了,我们回去吧。”
沈娴沉得住气,也如约去赴了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