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吧……咳咳咳……”
看着伏于地上的那“小掖奴”,身板儿单薄,浑身透湿,又咳又喘,衣服也被撕破了(方才在檐上被机关扯破的),分明是被蹂躏折磨得仅剩下了半条命,倒是惹人生怜。
侍卫堆里起了微微的杂声。
湛清更是眯起了眼睛,看着伏于脚边的这个“小掖奴”——
因为与姚丘不睦,湛清素日里对宫中掖奴们都是没什么好印象的,总觉得这些阉人们男不男女不女,没本事且不安分,只会靠着谄媚迎上踩下,为搏主子欢心无节操无底线,根本算不得是人,整个皇宫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每每看见了总想着远远地一脚踢开。
方才,他初一看见这小掖奴在洗澡桶里抱着滕王大腿的模样时,先入为主地以为是这小掖奴奴性使然,心甘情愿被滕王当玩物,许是打算把有怪癖的滕王伺候舒坦了以此讨便宜呢。他本还想着待会儿定是要留下两名侍卫于园外守着,等这自轻自贱的小掖奴一出园门就捉了去好好教训一番。
不想,这小掖奴不仅不是自愿的,竟还胆敢这般直言自己“伺候不了滕王”,更是以“恪守本分,尊礼守矩,尽职尽责”这几个词含沙射影地骂滕王“失了本分,无礼越距,于守夜时造次妄为、未尽忠孝之责”,竟是说出了他想说却没敢说的话呢!如此单薄的身体里自有一股令人肃然起敬的骨气,这小掖奴,端的是让他刮目相看……
——面对践踏道德、玷污礼教、祸乱宫闱的滕王,一个小掖奴都敢如此发声,我身为常侍军军首,若再缩着忍着,颜面何存?!
湛清的勇武之火“噌”地一下被点燃了,继而朝着依旧“四路大敞”坦于木桶里的成玦,叠手一礼,正色道“滕王殿下,今夜是微臣扰了您雅兴。然,宫中重地终究不比宫外,若明日奉宫掖清点,缺了谁少了谁,追查起来,微臣负责宫内安防自是要一力承担,而今晚负责守夜的您恐也会被牵连,届时如若再惊动了圣驾,那微臣便是万死难赎其罪。故,此刻夜已深,还望殿下以身体为要,早些安歇,这等无谓无用的小掖奴,趁早打发了去,免得扰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