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打断他,神色淡然而又善解人意道“不与苏大人同去,苏大人有公务在身,我岂能拖累他。自是我自行前去。”
以前约好的,都不作数了。
但是她并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
只是印象中有许久没听到这个人了,突然听人提起,她便会忍不住动脑子去想。但她不想去听,也不想去想。
她只知道,目前在京里的线索断了,她没有更多的进展,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只能尽快去西陲与父兄团聚,不论生死,也要一齐进退。
所以不管有没有与谁约定,不管是与人同行还是她单独行动,她都要开始做准备。
此一去,江意也无法料到会是个什么结果,她更不知何时能够回到京中来。
但是无论如何,这次她拼死也必须要保全父兄性命,她重生的最重要的意义不就在于此么。
小时候,父兄常常在外奔波,她无能为力,唯有常做善事,为他们积福祈求上苍眷顾,换他们平安。
后来经历过一世的残酷,她明白,与人为善无用,什么都是靠自己去争取拼搏的。
她再也不会祈求眷顾,她只会全力以赴。
不等谢玧再说什么,江意主动将图纸塞到他手上,道“所以,在我回来之前,还请殿下收好。如若到时太上皇的假肢真需得更换什么部件,就照着图纸上来。”
谢玧低头看着塞上手的图纸,还有她伸过来的缠着绷带的那只手,忽问“阿意,你要去多久?”
话一问出口,他兀自哑然笑了笑,又道“好像我不该这么问你,明明这也不是你们能决定的。对不起,因为朝廷的事,让你与家人分别了这么久。”
江意神色温缓道“在其位谋其政,殿下何须要说对不起。”
谢玧清润的眼被阳光映照出淡淡的琥珀色,他俊雅地笑道“我总希望你可以比眼下更幸福一点。”
江意愣了愣,抬头看他,亦笑道“那就承殿下吉言。”
这一幕正好被今日进宫的苏薄撞见,他进宫门没走多久,抬头便迎面看见江意同谢玧一起走来。
两人自树影绿荫下走过,郎才女貌,看起来竟极其的般配。
他把两人有说有笑的光景尽收眼底,也看见她递东西给谢玧时两人交叠的双手。
后谢玧目光投来,先发现了苏薄,温声与江意道“方才正说着,苏大人就来了。”
江意却不曾再如从前那样,眉间有笑、眼里有光,然后抬头看他。
她只是向谢玧微微福礼,道“前面就是宫门了,殿下就送到这儿吧。”
谢玧看出她是真的不想再让自己送,更不想在此多留片刻,便不再勉强,道“那你回去一路小心。”
江意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
在通往宫门的那条直道上,她不可避免地与苏薄错身而过。
只不过她淡垂眼帘看着脚下的路,走在直道最边缘,也尽可能地离他最远。
风起时,她柔软的裙角再没沾上他的衣角。
仿佛再也碰不到彼此。
她也不会再主动地靠近他、触碰到他。
经过苏薄,江意脚下未停,不急不缓地朝宫门走去。
谢玧像个旁观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江意的背影渐渐远去,苏薄已至谢玧身前,向他抱拳见礼。
随后谢玧同苏薄一道往宫里走。
走了一会儿,谢玧才道“苏大人也伤了手?”
他观察力极好,在苏薄走来时便已不动声色地发现了。
苏薄道“劳太子挂记,小伤。”
谢玧缓声道“阿意也弄伤了手,还生了一场病。虽不知道具体怎么弄的,但是我不想她伤心。”
顿了顿,他又道“我听阿意说,她早我与你相熟,而今却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