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韦民护子心切,为了防止我们动他儿子,一定请来不少厉害角色。如果任天龙贸然前去,必死无疑”。
秦远忠如实的禀告,言语中,未参杂意见。
毕竟任天龙的死活,比起他在纪家得宠而言,太微不足道了。
秦远忠的谨小慎微,恭敬如宾,是有道理的。纪家只有一个家主,但管家可以是他秦远忠,也可以是别人。
阳城是一个颇具色彩的都城,贤能大才者无数,并非他秦远忠不可。虽然他追随家主数载,经历了太多狰狞与蹉跎,有了主仆情义,但这完全不能令秦远忠得意忘形,恃权傲居。
再者无论这管家如何的权力滔天,都将受制于纪正朗,这些他秦远忠知道,而且一直都很清楚。
“叫人去敲打他一下”。
纪正朗朝喷泉边缘慢步前行,秦远忠弓身紧随其后。
“是的,老爷。”秦远忠恭然领命。
他当然知道这个主子心里所想,必然不问其因便知其意。
无论如何,任天龙都是为了纪正朗的女儿。或出同情,或出自责,纪正朗都不会对任天龙只身犯险,坐视不管。
而且经纪雪遭谋害一事,纪家同叶家已是水火不容,将怒火与硝烟摆在了明面上,虽然现在纪家已是阳城霸主,独占鳌头。可叶家数年恢弘的根基,若说轰然沉默,别说纪正朗,世人都不会相信。
击杀叶成坤,纪正朗比任天龙更迫切。但他知道,他不能。不管是政商牵制,还是忌惮其家族根基,他都不能此时出手。
爱女的长眠不醒,对纪正朗的创伤很大,恨不得叶家顷刻覆灭,在阳城地界彻底消亡。人位高权,必有牵绊与权衡利弊之心,对于纪正朗而言,沉压是他目前唯一的抉择。
隐忍是需要心境,城府跟见地的。
他所承受与担当,何其厚重。
正因有了忌惮,才不能像任天龙一样,一意孤行,率性而为。
“任天龙来了阳城,怎么会逃过纪家耳目呢。呵呵,你看这盆栽,给水太多它就死了,所以得适当松松土它才鲜活,更力生长。”纪正朗望向堆砌的色彩斑斓,光鲜亮丽的盆景侧过眉梢,瞥向身后的秦远忠”你说是吗?忠叔。”
“老爷,属下知错,都是我教导不严,请老爷责罚。”
秦远忠闻言,当即单膝跪地,弓背低下头颅。
“起来吧,忠叔,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
纪正朗转身看向秦远忠,面容祥和,他弯下傲身而立的身子,伸手托其胳膊,示意起身。
斜阳镶镀金黄,撒下了沧桑,却剥离不了陈旧。
“回老爷,属下跟随老爷有十八年了”。
“是啊,岁月催人老,我俩现在都老了”。
纪正朗拉着秦远忠的手不放,后者双手提抬握住,有谦卑扶持之状。
“呵呵,听下面人说,你近日老喝酒啊,老胳膊老腿了,还像当年那样刚烈”。
“人老了,就这点爱好,老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康健,纪家之福啊”。
“那今天,我们喝它两杯?”。
“老爷喜欢,属下不醉不归。”
“好,哈哈……”
二人谈笑风生,一路同行,从泉池步入厅堂。
一个若谷长虹,一个谦恭以默。
纪家高高在上的掌权人,此时像极了两个渐衰即老的糟老头子。
七月,阳城骄阳似火,热热烈烈,开怀释放它沉积已久的热情。所有的光和热笼罩着大地,或许是上帝无意滑动了手中火柴,点燃了这个季节所有的激情。
天空被炽热的烈焰,燃烧的蔚蓝纯净。葱翠的林荫,葱翠的绿,修饰着夏的娇羞。
蔚蓝的海面,金黄的沙滩,顽童带着小小的红肚兜兜,光着脚丫,光着小屁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