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的现实只是梦?
我以为的另一个三千世界,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摸摸眉心,我恐惧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个世界是真的……”
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为什么我是十六岁的我?
我还在想,元恪已回答,“因为你想回到十六岁的最初,一切都还未变坏的时候。你想改变过去。”
倘若他真是我的想象,那他确实能猜到我想问什么,我借他的口,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如此,一切倒说的通了。
顿觉心痛难忍,天旋地转,我茫然道,“这么说,你是我的想象?”
他深深地看着我,“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话像一记闷棍,让我脑子更加杂乱。
“现实里的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眼底浮现一丝痛苦,“萧越不让你死,你才出现在这里。”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如果此处为假,那就是说在现实里,我已经历那些痛苦,那些鲜血淋漓。
那些……不堪回忆。
我所梦见的我死在了海棠花开时候,不过是我的梦中之梦罢了。
崩溃排山倒海的袭来,让我无力逃脱,无力发声。
想要向上天呐喊质问,却只剩哽咽。
一切幻想皆虚妄。
都是假的。
南风吹来水草的湿润清香,鸟啼蝉鸣,叫卖声隐隐,流水潺涴,眼前君子如松。
都是我的想象。
他是我的想象,自然能感受到我的痛苦。
“如何能不想你?”
我已不是十六岁的我,如何能见他?
于礼不合。
此时我应是十八岁的我,大昭君王的宸妃,入宫三载,万千宠爱。
十六岁的我和十八岁的我格格不入。
十八岁的我拼命想成为十六岁的我。
这具身体是分裂的,痛苦的,挣扎的。
我想象的元恪回答道,“你不想我,便不见我。”
我说,“如此简单。我便不想你。”
我不想他,他就会在梦中消失。
虽然……我那样渴望他的存在。
在现实中,我和他隔着千山万水,此生无期,可是在梦里,他真的不能再真。
这个人眉眼生动,言谈自若,比我记忆里的怀贞更鲜活,更让人流连。
听我说,他嘴角浮起嘲讽,“最易事偏是最难事。”
是的,这太难了,我做不到。
说出来我便知道我做不到。
这个梦不醒,他就不会消失。
“如何梦醒?”
他眼底有一丝惊诧,“你想梦醒?”
梦醒了,他就消失了。
我无颜面见他,不愿见他。
我点点头,“你是假的,我是假的。想必真的那个我,早已奄奄一息。我不欲生,还留在梦里做什么?”
梦中能随想象圆满,可终究是假的。
他摇头道,“这个梦因你而生,却由我操控。你想梦醒,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
“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