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鲥鱼离江风味全失。
为了能让她吃上新鲜鲥鱼,春末夏初鲥鱼入江之时,快马便将捞捕的鲥鱼用保鲜冰块送棠州,冰块上面还要淋上猪油,这样冰块就会融化得慢一些。
这一路上,共准备了两千多匹马,只要是马经过之处,那些地方上的官员也不干活了,早早地就在驿站候着,煮好蛋花汤,让送鱼的人充饥。就连喝汤,也不能下马,只能在马上随便喝上几口。
天黑之后,沿途灯火照明,如此一般昼夜不休,保证在三天之内将鲥鱼送至棠州。要知道,上千里路,纵使是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情,三天之内也到不了,但为了一个女人,帝王总有办法让她如愿以偿,即便那并非她本意。
碧虚宫是萨珊神教巅峰时所建造,也是萨珊神教急剧衰落时候的产物,宫宇墙壁上都刻了元妃亲手所书的经卷,地砖上也是她手书的诗经,四字一刻。她的神像更是在昆仑开采的奇石,重达三千多斤。各种奇珍异宝,更是源源不断的送往碧虚宫。
先帝有多爱她,便有多疯狂。
我陪在他身边,便知他有多痛苦。我曾问先帝,其生若浮,其死若休,陛下何必执着?他道,朕若不执着,便什么也没有了。你是不是想问先帝如此爱她,为何又纳妃不断?你不能以常人之爱来要求帝王之爱。
广纳妃嫔,也只是为了尽可能多的繁衍后代,把自己从孤身一人繁衍成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儿子可以用来封藩一方,女儿可以用来联姻和笼络功臣,从而让自己建立的帝国,根基尽可能巩固。
这同样也是绝大多数帝王,明明有心爱之人,一样要广纳后宫的根本原因。
只有一个妻子,对整个王朝的社稷前途,都实在太危险了。
先帝向来肆意放旷,然而他喝醉后写过一句诗,伤心今夜又独卧,漫看牛女隔星河。
先帝自知身体每况愈下,曾吩咐我,他百年之后,不必厚葬,将元妃手书的诗经,还有海棠镯,同心签放他身侧即可。
可惜,这些都被长平王毁了。
夏尔嘉道,“我如何不知道爱有多痛苦呢。”
那种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和注定的错过是最绝望的,那个无数个夜突然醒来,想到她就悲伤的不能自已。
元恪定然和他一样罢。
他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会被情绪吞噬,只能找个事情做,比如舍命厮杀。
从此之后,他必须马不停蹄地战斗,一个一个目标去完成,一件一件去做事,这样才能冷却糟糕的情绪。
才能片刻忘记。
“我要去樵山。”
达兰台不解问,“去樵山干什么?”
夏尔嘉道,“掘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