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者,后妻也。
通俗地说,就是填房。
咳!咳!她猛烈地咳,咳得喘不过气来。
她穷了一辈子的文艺青年父亲,在她出生时便给她起了一个自觉惊天动地的文艺名字许韵芳。
可她从小就不是风韵雅致的女子,倒是一个走路带风、大大咧咧、胆子倍儿壮,隔三差五惹祸的假小子。
这不,别的女同学都不敢玩蹦极,偏她玩了,还偏偏撞上蹦绳断了,偏偏
许韵芳明白了。在蹦绳断裂坠入湖水之后,她魂穿回到六十前,她祖母和曾曾祖母曾经生活过的贫穷落后山区,成为年轻时的曾祖母许芸芳。
据父亲说,曾祖母许芸芳是当年在小堰塘镇响当当的传奇人物。
许韵芳假装咳嗽,小肚儿里千回万转,想出了一百种砸死眼前这货再逃之夭夭的办法。
如果他不自作主张捞她上岸,她早晚会被同学们发现救起来的。现在好了,她魂穿回到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那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啊!
“嘿嘿”她讪笑着,自然放下手里的石头,似乎那石头就是举高高玩儿的。
“帅哥,你是哪里人呢?一看就是天纵英才的善良人,祖宗积了八辈子德的有为青年”她嘴甜得如同抹了蜂蜜似的。
他皱眉,俊眸微眯,不作答。
偶尔,他会简单地回她几个字,但那神情是对着越来越小的火堆说话。
自闭症+病态狂,还是痨病鬼。
“好心人啦,您贵姓啊?”万一那货又起了不轨之心呢?有备无患。
他轻咳一声,“方家坝的人都姓方。”他回说。
他是方家坝的人,那么,他认得许芸芳即将入嫁的那个五先生?
“”他鼻子哧了一声,又咳嗽起来,不回答她的问题。
火堆完全熄灭。黎明前岑寂的岩洞里只有两股若有若无的呼吸此起彼伏。
“那个如果你的金鸡值几万块钱”不知他在想着什么,突然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她心里噗一声,“是啊,”她憋住想笑的冲动,黑暗中她两频的梨涡里有隐隐的嘲讽。
“可能落在虎跃涧里了。帅哥,看你为人这么好,这么实诚,又是我的救命大恩人,等有朝一天我找到那只‘鸡’我会分一半钱酬谢你。我是个说话算话的女人,真的!”
她特别强调自己的诚信。不过,在酬谢他之前,她会清算他的旧账。
他轻咳几声,“我也不是想分你的钱”
“说什么呢,必须分你一半,三分之二也成。谁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有恩不报非君子。”她笑着说,嘴角勾起一弯邪笑的弧度,努力让声音显得轻快愉悦。
心里却一千遍腹诽美吧你,病态狂!
“走吧。”看看岩洞外露出一丝浅灰色淡淡的天光,他起身,弄出一阵令她头皮发麻的悉悉率率声音,“你赶在天亮前到方家,也不算误了时辰。”
她懒懒地笑,“我走不了,脚崴了。”
堵在洞口的颀长身子又慢慢弯腰退回来,借着洞口的散漫光线盯着她红肿而肮脏的双脚。
“喂,你要干什么?”她隐约感觉到两抹炯炯狼光她声音抬高,“别想打我歪主意啊,我不怕你!”
“等夏季河水枯了,你再来找‘鸡’,我会找人帮你卖”他淡淡地说。
她瞠目结舌。
奶奶的!他心心念念的是她的‘鸡’!
“我扶你你如果不在天亮前进屋,方家会退婚”
她怔怔,嘴角一咧如果现在不去方家,难道独自一个人留在深涧高山当白毛女?
好吧,姐就去方家混几顿饱饭再说。至于这货以后有的是时间秋后算账!
她扶着岩洞墙壁站起身,箍着他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