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几乎不认识。她的脸色不是苍白,而是完全覆上了一层霜,那两片绛紫的唇显得触目惊心。
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没有一丝呼吸的热度。拉过她冰雕般惨白枯槁的手,好一会儿,才能测到一下脉搏似有若无的跳动。
“翊雪姐姐,翊雪姐姐!”他大声叫着,一边全力往她的体内输送着真力,可是她的脉搏似乎已经完全冻住了,只能有丝丝缕缕的真力透进她的身体,对她体内的寒意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翊雪姐姐,你别藏了,快出来,天景她……她快要……”
他咬紧了牙不说“死”字,继续全力以赴,可他打不开她冻僵了的经脉。而且……翊雪好像真的走掉了!他咽下一句到口边的咒骂,抱起天景飞出了山洞。
贺云阳有多少次带着天景穿越溶阳山方圆的乱流,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数这一次最艰难。他持续地往她脉搏里送着真力,维系住她仅剩的那一丝气息,还要挣扎着着从乱流中突围。等到他终于带着天景降落在溶阳山顶,回头望那一片激荡纵横的乱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他也没时间感慨叹息,迅速脱去外袍,又把天景的外衣脱去,找了个能容纳两人的泉眼,带着她泡了进去。
泉水不是很烫,但大片温泉汇集一起的热气立刻蒸出了他一身大汗。可天景仍然浑身僵冷如冰,气息微弱。
贺云阳扶着她靠在自己肩上,大概半个多时辰,天景的经脉终于在温泉的暖化下渐渐通畅,他的真力终于能大量输入她体内了。
这几个月里,贺云阳曾多次命人去探访过天景的情况,他很没出息地还是担心着她。但派出的密探都是一样的回报大渊女皇一切正常,每天上朝,勤于政务。
听了这样的回报,他越发辛酸恼怒,想着原来陈天景那个女人离开了他反而活得更好,连旧疾都不发作了,她心里果然是半点没有他的,否则怎么还能勤于政务?人家活得自在得意,偏是他自作多情。
可是她现在的情形,让他恨不得回去以后就把那几个密探砍了脑袋。这叫一切正常?这个女人就是太倔强,倔强得连这么重的病都能压住不发作,但有本事你就一直别发作呀,干嘛又要倒在我面前,是在装可怜吗?我才不会可怜你,你想也别想!
在温泉里泡了两个时辰,贺云阳的真力已经消耗了七、八成,再往天景体内送他们就回不去了,而天景此时的情况也好了不少,呼吸虽细弱但平稳,气息中也有了暖意。
他把她抱上去,自己也爬了上去。这溶阳山顶温泉池间隙的地上都是赤色的沙粒,温热微烫,贺云阳已经累到虚脱,躺在这沙地上就不想动。
他迷迷糊糊将要入睡,朦胧觉得一只手在脸上抚过,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轻唤,“贺云阳!”
睡意正浓的他下意识握住那只手,然后又想把那个人揽进怀里。突然间猛省到现在不是从前了,他和这个女人已经没关系了!他猛地想把她的手甩开,可是她抓得很紧,她低声地啜泣,“贺云阳,对不起!”
他撑着坐起来,疾言厉色,“陈天景,你不要会错了意,我可不是可怜你,我更不是还喜欢你。我只是,只是……怕你死了,你师傅会找我的麻烦!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我们就再不相见,一辈子,再不相见!”
“贺云阳,你真的不喜欢我了?你后悔了吗?”她喃喃地问。
“不,我不后悔!我从不为做过的事后悔!”贺云阳转头看着热气蒸腾的温泉,“我只是厌倦了装傻,当够了替身,陈天景,若是我对你这样三心二意的,你会怎么样?”
“贺云阳,可是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只要我有一刻闲下来,脑子里就全是你,只要睡着了,梦里也全是你。贺云阳,我快要疯了。贺云阳,你想不想我!”
“我想你?哼?要不是我今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