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凤头银钗。他拿起那根钗子细细端详,的确就是母亲送给天景的那根,他疑惑道,“那天你给我的那根银钗,是假的?”
“是啊,我就想着你当时肯定不会仔细查看,就拿了根我自己的钗子给你。”
贺云阳把玩着那根银钗,似笑非笑地看她,“陈天景,你能有一句真话吗?”
“有啊,真话就是,我好想你!贺云阳,你想不想我?”
贺云阳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陈天景你看不见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我要不是想你,会弄成这样吗?”
天景理亏又难过,在他面前深深埋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贺云阳终是无法对她狠心,叹口气道,“天景,我不怪你了。可是现在我不能带你走了,我已经散了功,老实说我自己也不想再过这废人一样的日子,你……”
“我不走!”天景截口道,“贺云阳,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会和我一起,现在又要赶我走!我才不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贺云阳,你要是真的不怪我了,你就把钗子给我戴上,然后我们喝合卺酒。你忘了吗,当年我们拜堂成亲的时候,就差没喝合卺酒,今天竹竿送酒过来,正好补上。”
贺云阳低笑一声,忽然伸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颔,“合卺酒不忙喝,我有句话问你,陈天景,你必须老实回答我,说谎的话你就是世上最没良心的女人。你有多喜欢我?和我喜欢你一样多吗?陈天景,别的事我都不和你计较,但这句话,我一定要问个明白。想和我一起死,就必须和我有一样的心,不然,你就不配!”
天景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眼睛。贺云阳老了,可是他的眼睛神采依旧,她说,“贺云阳,我喜欢你,是像你喜欢我一样多的,在陈天景的心里,从来就只有贺云阳一人,心无旁骛!”
贺云阳的微笑还和从前一样好看,他把银钗簪在了天景的鬓边,他紧紧拥她入怀,他说,“那就一起走吧!”
天景施施然走过去,从托盘里拿了那只白瓷细颈的酒壶,她晃一晃,里面还有多半壶酒,她笑问贺云海,“喂,竹竿,你用的是好酒吧?”
贺云海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绰号,不得不承认和他的外形再合适不过,但也不能不气得头晕。这本来是他盼望已久的,向老三彻底报复的机会。他准备了最好的酒,最烈的毒,来给老三最后的了断。谁想到会弄成这样!人家两个人情话绵绵,又哭又笑,自己带着一帮人像傻子似地呆看着。他们居然还要把这赐死的毒酒当合卺酒喝,他们……也太目中无他贺云海了吧!如果酒里的毒是慢性的,他们是不是还要入洞房啊!
可他真是怕了这个女人,他忍气吞声地回答,“这是齐宫里最好的酒。”
“嗯,还行!”天景点点头,第一次对竹竿表示赞许。她向贺云阳晃了晃酒壶,笑道,“没有酒杯,我们只好直接用壶喝了。贺云阳,咱们要不要猜拳决定谁先喝?”
“好呀!论猜拳,只要你不耍赖,哪次赢过我!”
“去!那明明是我让你的,猜拳可是我师傅亲传的本事,我会输?看我这次赢你!”天景笑靥如花,把左手的衣袖向上拉了拉,亮开了架式准备和贺云阳猜拳赌酒。
有个人跌跌撞撞闯进了太子府一直开着的大门,那人浑身浴血,手中长剑也血迹斑斑。身上插着好几支箭,所有人看向他。贺云阳刚赢了第一拳,从天景手里接了酒壶,看到那个人,手一松,酒壶落地,碎裂声清冽薄凉。他惊惶绝望的一声嘶喊,“云祥!”
贺云祥的箭伤全都在要害处,而且都是带倒钩的狼牙箭,这样的箭,即使不是在致命的地方,拔出后情况也是很凶险的,何况他已是这么重的伤。
贺云祥看看左右两边扶住他的人,欣慰地笑了笑,声音微弱,“哥哥,嫂子,你们以后别再吵了……吵什么呢,好好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