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取关山五十州,大丈夫当如是!杀建奴!”
夕阳笼罩着大地,血水如沟壑流过皑皑白雪,金应河背靠在一颗高大的柳树下,声嘶力竭的朝北方喊叫。
在这位朝鲜将领四周,丢着三张大弓,其中一张弓弦已经绷断,黑黢黢的弓身像冬眠的蛇。
距离柳树五六步外,有一条两尺多深壕沟,从沙尖子山岗延伸向浑江江岸。
壕沟边缘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簇,不时还有轻箭从天而降,插在尸体上。
壕沟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有身着战袄的长枪兵,有装备精良的朝鲜弓手,还有些身披白甲的巴牙喇。
壕沟中有人艰难蠕动起来,他们身上沾满血污,已经分不清是明军还是朝鲜兵。
在上面的同袍确定没有危险后,低下的人连忙把尸体堆在壕沟外,将尸体像沙袋一样摞起来,挡住对面嗖嗖射来的重箭。
“邓将军!快进来!”
一个身材粗壮的明军将领,几个家丁用藤牌遮挡着明将的身子,几人脚步踉跄退到壕沟边。
邓起龙身上插着十几支箭翎,红色战袄上不知流了多少血。
在他身后两百步远,手持厚盾大刀的真夷战兵,踏着地上密集的长枪兵尸体,如潮水般向这边涌来。
四千浙兵苦战两个时辰,杀死杀伤一千多名的镶蓝旗真夷战兵,随着后方火炮炸膛,朝鲜铳手崩溃,这支孤军一点点失去所有支援,最后全线崩溃。
长枪和双层铠甲都不利于后撤,冲在前面的真夷战兵以惊人的速度向溃兵接近,在背后猛砍猛杀,于是溃败的浙兵就成了镶蓝旗此战最大的战果。
阵线刚刚崩溃时,邓起龙派精锐家丁在后面督阵,然而作用不大,面对千人规模的溃败,区区几十名家丁的作用是在太过微弱。
少部分悍勇的浙兵还在拼死抵抗,失去阵列的长枪兵战力大降,不过也给冲击的建奴造成一定的杀伤。和之前长枪兵追击包衣阿哈时一样,这些女真猎人们杀得性起,原本严整的阵线很快也出现波动,一小支约有百人的尚在抵抗的长枪兵组成一个小小的方阵,将那些突入阵中的奴贼全部杀死,后面冲上来的真夷甲兵纷纷避开这个难啃的刺猬,绕过小方阵,继续追击前面溃败的明军。
镶蓝旗战兵源源不断向南而来,其中夹杂着些身披白甲的巴牙喇,他们背着大刀,踏步而来,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将阵地上负隅顽抗的明军残兵一一斩杀。
山岗之上,忽然奔腾起的雪花,让大地仿佛震动起来,前面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战兵,感觉像被铁锤撞击一样,身子往后飞去,接着便在凌乱的马蹄中化为肉泥。
“明军马兵!”
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