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阁老,康应乾乔一琦殷鉴不远,这大权在握的滋味固然是好,不过若是分不清轻重,到头来下场可不比他们两个好。”
马士英撩起蟒服宽袖,举起笏板,孙传庭以为他是要打自己, 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多谢孙阁老提醒,刚才在殿上,是本官唐突了。”
孙传庭知道马士英脾气,最是擅长表面文章,轮手段,此人远在康应乾之上,只是因为投靠较晚,而且当年宋应昇叛乱,他也表态不清不楚, 所以一直得不到武定皇帝重用,现在靠着熬资历,终于成了大齐首辅,一旦得势,便有些得意忘形。
“同朝为官,当勠力同心,这些见外的话,就不说了,太上皇连年征战,这朝中之事还得靠马阁老多多分担。”
两人闲扯几句,乘坐轿子,各自回府。
沈阳广积门,手戴镣铐的黎雁宏,跟着群罪犯踏上了前往宁古塔的旅程。
与黎雁宏一起的,主要是些表现较好的战俘,以及辽东本地的死刑犯, 根据齐国法律,如果他们能在宁古塔立功, 无论是开垦土地还是防御城池,只要服役年满五年,便可获得自由身,当然,不能再返回原籍。
对这些囚徒和战俘来说,前往宁古塔是一件需要排队争抢的事情,在保甲制度严密的大齐,一个犯人的命运是悲惨的,几乎寸步难行,即便刑满出狱,也会受到周围百姓歧视,而建立军功,无疑是最快最有效的洗白身份的方式,大齐崇尚军功。
“宁古寒苦天下所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 八月中旬即下大雪, 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 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
黎雁宏倒吸口凉气,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太上皇一刀杀了来的痛快。
“老东西,你有家眷在辽东吗?”
“有的,有的,还有一儿一女。”
“那你可不能逃走,若是走了,家人便要受到牵连,这辈子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位小兄弟犯了什么事?”
黎雁宏望着面前一個年龄尚小的囚犯,感觉这孩子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
“他爹让是南阳大户,让太上皇给灭了,家产也充公了,他写诗咒骂皇帝,就被送到这里了,”
“哦。”黎雁宏哦了一声,安慰那少年道:“原来还是个公子哥儿,这事儿在各地都有,想开些,你还活着不是?”
公子哥儿充满哀怜的瞟了众人几眼,扭头没说话,朝远处去了。
“你们几个可要看紧他,这贼子和咱们都不相同,与官府有血海深仇,若让他在路上做什么歹事,咱们几个遭受牵连,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囚犯还在窃窃私语,忽然一队精骑呼啸而过,驿道升起阵阵烟尘,正在路上蹒跚前行的囚犯们纷纷抬头朝骑手望去。
布商指着远处骑兵背影,低声对周围几人道:“知道吗?这就是押送咱们这趟去宁古塔的活阎罗?”
“活阎罗?是谁?”黎雁宏好奇问道。
“你不知道?”
“不认识,他为啥叫活阎罗?”黎雁宏常年在关内活动,当然不知道活阎罗大名。
周围几个囚犯立即向老黎露出一副鄙夷之色。
“他啊,是镇抚兵的大头头,只听皇帝号令,管着全国几千镇抚兵人,平日里权势遮天,和蓑衣卫差不多厉害,说杀谁就杀谁,知府巡抚见了,也要给这活阎罗几分面子。”
“这么厉害,派来押送咱们?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你瞎说什么,咱们是去屯田立军功,不是去送死!”一个从南方送来的矮个子囚犯,一脸鄙夷道,这人算是最倒霉的一个,他本是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