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死罪,还不快滚!”
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陈圆圆,见此情形,知道今天不能再看热闹了,尽管很不情愿,她现在也只得暂时退下,临走之时,美人烟视媚行,向武定皇帝行了一礼。
太上皇没有理她。
等乌泱泱一屋子人全都退了下去,东方祝走在最后,一脸恭顺,轻轻合上了宫门。
“都走了。”
刘招孙自言自语。
寝殿之上,灯火灼灼,笼罩着巨大拔步床,慈圣太后静静躺在大床上,明亮的鲸油灯照亮金虞姬苍白的脸,太上皇搬来张小马扎,坐在太后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不知坐了多久,开始自言自语。
“夫人,你的哥哥金大久,他在均州干的那些事情,死十次都不够,他把半个湖广都掏空了,你知道吗?他还和弘光朝廷有联系。大齐与明国决战在所难免,会盟只是障眼法,所以,你哥哥必须死。你知道他的党羽有多厉害吗?这次,你昏迷不醒,这群人就开始逼宫了,他们要我退位,让刘堪亲政。”
刘招孙红着眼睛,轻轻抚摸着金虞姬苍白的手,继续道:“他们不死,我们就要死,堪儿就要死,大齐也要死,朕已经被大齐这座战车绑定,无法脱身,只能和它同生同灭,虞姬,不要怪朕狠心。我在这个位置上,早已厌倦,如果可以,我可以带你去澳洲,去台湾,或者去任何一个没有人烟的小岛上,就我们两个,渡过余生,打打杀杀十几年了,从没有几天安稳日子,不止是天下百姓累,我也累了。”
武定皇帝眼圈微红,说得久了,渐渐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他又开始给金虞姬聊起当年浑河血战后,第一次见到金大久的情形,那时满桂还活着,从蓟镇赶到沈阳增援。
“国舅聊起朝鲜形势,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以后朝鲜必定支持开原,那晚你还在昏迷,我记得自己就喝了三杯酒,便匆匆离席,也是这样,在你身边和你说话。”
“那时候,所有人劲儿都往一处使,没有猜忌,一往无前,多好啊。”
“对了,你知道吗?那个宋应星,就是之前朕特赦的那个宋应星,也被牵扯进去了,不过现在朕还不知道,他是不是主谋,总之朕派往均州的那波人,除了朱由校和几个文官是干净的,其他人都被牵扯进来,说来真是好笑,前明皇帝对大齐倒是最最忠诚。”
刘招孙坐在小马扎上不停说话,直到他们头顶墙壁上的那两盏鲸油灯渐渐暗淡,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周围完全黯淡下来。
金虞姬轻轻睁开眼睛。
太上皇推开宫门,一墙之外的大街上,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东方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已是黎明时分。
“夫君,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杀了他,他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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