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澄的长明珠被弗羽王隼的重重的暗影抑得怯生,昏昏颤颤。许久也不见他说什么,她也权当不知,敛了一下衣服,走到妆台旁拾掇了一下凌乱的妆容。
他来到她身后,忽递来一方帕子,望着镜子里的女子似o心不在焉的随口一问“乙乙不是纯血的事情——是你告诉塔祖的,对不对。”
她已抬起的手半路停住,转而探出好远去打开隔壁抽屉,从叠的整齐厚厚一沓的黑色锦帕里拿出一张来,擦拭着脸上的酒渍。
“这件事情,我只告诉过你。”琉镜里男人的倒影有些虚幻模糊,看不清楚喜怒,声音亦是平淡的。“所以,塔祖才会立刻放弃了弗羽乙乙,转而站在了我这边。而今天,塔祖告诉了全部的族人。”
“我从来没有为我母亲扫过墓。”他的手撩起墓幺幺后背的长,于手里抚试着,“母亲死前要我誓护乙乙一生安稳,我答应了她。不做到最后,我无颜去见她。然而今天之后,我此生再也不可能去为她扫次墓了。怕是死后入了地府,我也不敢去见她。”
弗羽王隼俯下身来,凑到了她的耳旁“拜你所赐。”
墓幺幺依然不语。
“你明知告诉塔祖会有什么后果——弗羽家不会给他任何资源,就算有我保着他,他也不可能再过上之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乙乙他恨死了我,认为我为了这家主之位不惜与他骨肉相残。你明知你这样做,会毁了乙乙的道心,会让他从此堕落再无崛起的机会。”他声音依然保持平静甚至还难得绝对不属于他的那种温柔,“你毁了乙乙,你毁了我和乙乙之间仅存一丝的兄弟情义,你毁了我对母亲的誓言……”
“可墓幺幺你知道吗。”弗羽王隼放下了她的头,双手按在她的肩膀,强迫她坐直了身体抬手挺胸地望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我不能去责骂你,更不能去恨你。”
“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他看着镜子里的墓幺幺,清晰的琉镜里却不能倒影出他清晰而恐怖的威压。“你是多么狡猾的一个女人。就像之前,你为了我毁掉封疆大阵一样——只是因为一个为我弗羽王隼而做的理由,就可以弃天下苍生而不顾,可以毁掉我的手足兄弟。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件事情?哪怕你一把火烧干净这夜昙郡,哪怕你把我弗羽家的人杀个千百,哪怕你拿我弗羽家的灵石填那夜昙海,只要乙乙他平安无事,我都可以当做没有看见。只有乙乙……是我唯一的底线。”
“可我若恨你,那我该有多么无情冷酷?”他轻轻勾起唇来,语彦彦然,可目里烧灼的是无尽恐怖的黑暗。他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转过脸来看着自己,低低地凑近了,就像是要吻下来一样的温柔宠溺。“你对我的爱,比任何人都无私,也比任何人都要自私。你真的是一颗有毒的长生果,人人都想食之得长生,可食下却知,那是在地狱里的永生。”
“乙乙如此,我也如此。”弗羽王隼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亲她,而是猛然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
始终沉默的墓幺幺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她静静地看着弗羽王隼,看了很久很久,忽然轻轻挪动了下身体,坐得端正庄雅,“大爵爷。”她的称呼里包含着满满的尊敬和礼貌,容姿更加得体润平。“一来,甚是荣幸得大爵爷如此高看。二来,甚是激动得大爵爷如此了解。三来,甚是自得我对大爵爷的性子比旁人来说稍稍知道的不少——换句话说……”
她微微一笑,把垂下的丝轻轻笼于耳后,“你我二人,大抵是这世界上最心有灵犀之人了。但是今日看来,床笫之间耳鬓情话,总是荒唐做不得数的。”
弗羽王隼轻轻挑眉,不易察觉地手指攥紧了。稍稍一张嘴,想说什么时,却被墓幺幺立时打断。
她淡道“所以,不如大爵爷开门见山,直接告诉我弗羽家主母这件事让我死心就行了——”
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