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墓幺幺恢复,初家便来了几位来头颇大的不速之客,其中一位她见过。
简单寒暄客套之后,初肃便似乎耐心不足地开门见山。“古令主,有事可以直说。”
“肃尊,帝君有令,要云舒郡主明日去珑翰苑继任疏红苑分部筹理。”
“云舒郡主?”初肃眉头一皱,说道,“老夫孤陋寡闻,这是哪位郡主?”
那古令主登时皮笑肉不笑起来,“肃尊就别难为小辈了,就算我们眼瞎蠢笨不知此事,这事儿吧,又怎么能瞒得过帝君?不要让我们难做。”
初肃眼角一吊,道,“若我不肯呢?怎么?”
“肃尊,您这反而是在害郡主。”古令主停顿了一下,有些意有所指地说道,“雩芳谷那边对外称,烨妃最近在外游历。想必,您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了。陛下也已知晓此事,何必非要把事情弄这么僵呢?”
初肃刚想开口,有人出声打断了他。
“劳烦古令主又专程跑了一趟,我会去的。”墓幺幺掀开帘子,从后走进来。
不等初肃有所反应,那人便起身行礼,一点也不意外墓幺幺会自己出来见她,“既然话带到了,我等便回去复命了。”
……
“甫忾楼的我还不惧他们,你若不想,我完全可以拦下,你既不想此时露面,为何还非要出来见他们?”初肃似有些被驳了面子有些恼意,“你这是不信任我?”
他们已几日不见,不知为何墓幺幺面有恹色,答话也有些气虚的样子。“肃尊误会了,我去疏红苑这事早就定下来了,我从天狐族离开这事,瞒不住圣帝多久的。他是不可能放我离开隆国的,准确的说,他是不可能看我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我此时若不露面,定叫他起了疑心,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你若去了,那岂不是暴露于天下人眼中了?”初肃说道,“你可想清楚了,暗地里盯着你的牛鬼蛇神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我不是在初家了吗。”墓幺幺抿了唇,“只是需要劳烦肃尊明日为我准备一些护卫。”
“这是当然。”初肃摆手,“小韶现在恢复的如此好,也是得亏你的功劳了。只是,你……没事吧?”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墓幺幺的脸色。
墓幺幺答,“没事。”
……
“你这叫没事?”哈睿有些着急了,“你这几日都没有敢睡过觉!刚闭上眼就做噩梦,这叫没事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心神不宁,你能这样去见那些人?”
“我没事的。”墓幺幺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明天只是去珑翰院走个过场而已,不会有事的。”
“撒谎。”哈睿捧起她的脸,“我真的很担心你,你到底怎么了?”
她避开了哈睿的视线,“很晚了,我们睡吧,我今天没去见小韶,应该没问题能休息会的。”
哈睿的眼神黯了一下,深知自己坳不过她,只能沉默了下去。
……
深夜。
墓幺幺睁开了眼睛,她再次做了那恐怖而混乱的噩梦。噩梦中,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同的场景,不同的画面,如同砸碎了一地的琉璃碎片,却倒影不出她本人的存在。她似乎在梦境中经历着无数次别人混乱的人生。可在这样的梦境里,无论是怎样的混乱和陌生,唯一不变且存在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怀瑾。
一个……是兮风。
她像是深陷在梦境的洪流中,被这两人拽着双腿拖入未知的深渊。每一次清醒过来,都感觉镜子中的自己陌生的像是另外一个人。如同在逐渐丧失着对现实的判断力,她甚至恐惧下一次噩梦清醒过来后,她会不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边界。
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髅笑笑也不能。
墓幺幺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