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飞出门外,他飞身一跃,追了出去,雪花打落纸张,晕开了笔墨。
凤锡紧紧搂在怀里,脸上的表情惊魂未定。摊开一看,少女的容颜已经被模糊了。
就如同,他的记忆一般;就如同,少女的背影一般。
“唔……”凤锡突然捏住眉心,低下了头,眼神有一刻的恍惚,“竹……”
不属于华陵的建筑在脑海中绽开,簇拥着的火团往自己扑来,灼烧着自己的身,巨大的响声伴在耳旁,他还听到了闻人玉竹崩溃的叫喊……
“我是,闻人…锡……”
嘭!
男人应声倒地。
怀里,还紧紧地抱住闻人玉竹的画像。
再醒来时,凤锡睁眼时,看到的便是自己床上熟悉的帘帐。
凤锡微微皱起眉头,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垂眸见自己两手空空,立即就着急了起来。
“棋修,棋修!”男人边唤着人,边拉开自己的厚被,鞋子也不穿了,就着袜子就往外走去。
下一瞬,棋修及时从门外出现,看到凤锡这个样子,心里一紧,连忙把人扶回了床边。
见他左顾右盼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棋修皱了皱眉,从自己袖间取出了卷起来的一张薄纸,询问道:“主子,可是在找这个?”
薄薄的一纸,就这般晃着,惹得凤锡宝贝似地搂在怀中,就连那褶皱,也要尝试着抚平。
摊开看到模糊的画像,男人又失怅了起来。
“没了,都没了……”
凤锡低低呢喃着,竟忍不住掩面而泣。
昏过去之前的记忆,他不是没有印象,那不是华陵的环境,不是华陵的武器,不是华陵的穿着,被自己忆起,足以证明,他就是锡铭。
闻人锡铭。
可笑玉竹与自己两断,他才忆起;可笑在这之前,他所做之荒唐。
棋修在一旁候着,听着男人压抑的哭声,一语不发。
纸上的画,他也看了。
不是罪臣之女,也不是什么山水留念,而是自家主子之前所说绝无可能的人。
现在,打了自己的脸。
棋修叹了一声气,见凤锡一直抱着那幅已融了的画不肯撒手,想了想,他强硬地把纸扯了出来。
见凤锡噔时用红眼瞪起了他,棋修抿唇,把纸完完整整地叠好,放在了他的手里,叹声道:“主子,画像模糊了罢了,趁人没走远,亦可用画像追回,可用心意追回。”
心情压抑到能在自家院子中晕倒,若不是太医检查过确定以及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话,现下整个承王府都急的跳脚了罢。
“什…么意思?”闻言,凤锡怔愣地问道。
“再画几幅去寻人呗。”棋修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挠了挠头,提醒道:“对了主子,小王爷那边传来消息,国师大人好像又给哄回来了……”
“邵家的首尾之事,可是要落在您和璃王殿下的身上了。”
小王爷的原话,可是说,他是有家室的人。
要是把这话说出来,那估计就是再往自家主子的伤口撒把盐了。
这样想着,棋修正要委婉地再把话说的好一些,哪想床上的男人一听莳泱回来了,又跳下了床,匆匆地穿上鞋子就往外走去。
“哎,哎!主子你去哪啊?”棋修赶忙跟了上去。
“莳泱回来,莳泱回来了好啊!”凤锡头也不回,激动地喊道。
莳泱回来,玉竹也就不会走了,人不走,他就能好好地把人追回,好好地……
跟她重新开始了。
虽然没有锡铭的记忆,但他知道了自己就是他,那之前绕在心头的纠结,也不用再缠绕了。
爱与习惯,他是前者。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