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下来,什么都没得到,却给黎阳郡划上了一个血淋淋的句号。
这种报复其实毫无意义可言,只能称作为发泄,却也让窦建德分外恼怒,于是两家就此交恶,再无使者往来。
河间郡城,郡守府。
窦建德召集尚书左仆射裴矩,侍中崔君肃,中书舍人刘斌,尚书右仆射曹旦,大将军童广寿,黄门侍郎凌敬等至郡守府正堂。
这显然是一次军事会议,参与的也是窦建德的亲近臣子。
众人陆续到来,给皇帝见礼之后,纷纷落座。
和李渊,王世充,萧铣等人比起来,称帝日短,而且没什么家世的窦建德显然并不具备“皇家威仪”。
他的臣下们也参差不齐,在礼仪上也讲究不起来。
白手起家的窦建德本人倒是比较注重这些,在称帝之后很是跟裴矩等人请教了一番,可礼仪虽只两个字,涵盖的东西却博大而又庞杂,几乎可以说是一种文明的体现和象征。
有些贵族花上一辈子也不定能达到那个标准,何况是家世具无的窦建德了。
所以说,端坐于堂上的窦建德虽不能说沐猴而冠吧,却也可以说上一声匪气难除,他的臣子们行下的礼节也是乱七绉绉说话很是费劲儿,终于又露出了本来面目。
吆五喝六的将军们声音小了下来,他们听着皇帝说话其实也很别扭,多数都在暗自嘀咕,大头领当了皇帝,反倒不如以前那么直爽了。
吞吞吐吐的恁不爽快,搁在山东那会儿,还用大家伙儿出什么主意,只要你一句话,俺们跟着脑袋掉了也不带抱怨的。
而大将军童广寿以前跟窦建德是结拜兄弟,事事争先已经习惯了,除了一个曹旦让他稍有忌惮外,自觉众人之首的位置非他莫属,所以,对裴矩等人最为敌视的也是他。
哈哈一笑,这位就开了口,“王世充那厮不讲信用,趁着咱们攻打幽州的时候,背后捅刀子,照俺看啊,先别管什么幽州了,北边那些贼卵子只会缩在城里,和他娘的龟儿差不离,咱们不去攻打,给他们个天做胆也不敢来跟咱们厮杀。”
“不如先去打洛阳,砍了王世充的人头再说,俺早就说了,洛阳那里粮草多,打下来就够咱们吃上几年的,还用种什么地?想当初老子就是种地的,一天到晚累的臭死,好不容易收了点粮食,却要给官府大半儿,剩下的别说老子,连俺家孩儿都吃不饱肚囊……”
说到这里,这位怨气大作,恶狠狠的瞪着对面儿,手掌更是不自觉的握住了刀把,一副要暴起伤人的架势。
白发苍苍的裴矩瞄了一眼,就垂下了目光,坐在那里彷如雕塑一般,在他看来,暴躁的童广寿应该活不了几天了,犯不上跟个将死之人计较。
崔君肃冷哼一声,一丝不让的跟童广寿对视。
黄门侍郎凌敬缩了缩脑袋,他可是吃过童广寿的拳脚呢。